许婉宁看得入神,直到身旁的陈绵绵唤她:“少夫人。”
“嗯?”许婉宁偏头看她:“有事?”
陈绵绵咬着粉嫩的唇,“绵绵想先回去了。”
许婉宁目光落向出去的院门,一抹靛蓝色的衣角刚刚消失。
今日崔禄穿的就是靛蓝色的直裰。
许婉宁笑笑,这就开始骗她了?
果然,心比天高的女人大多自以为是。
“你是要回宁院?还是回庄子?”
自以为爬上了崔禄的床,成了崔禄的人,就开始骗她了?
许婉宁的冷笑,让陈绵绵很不舒服:“绵绵,绵绵回,回书房。”
她只得实话实说。
“对嘛。实话实说嘛!”许婉宁笑笑:“别总想着要去哪里,而忘记了自己的来处。”
陈绵绵身子一哆嗦。
她的来处?
是许婉宁带她来的侯府。
她在警告自己,她能带她来,也就能送她回去。
“绵绵知道,绵绵不会忘记的。”
许婉宁笑了,听话的女人才有糖吃,“去吧,正事要紧,别让侯爷等急了。”
陈绵绵连忙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这才敢离开。
看着陈绵绵的衣角消失在院门外,许婉宁听到崔庆平在尖叫:“谁让你赢我的常胜将军,谁让你赢的!”
许婉宁回头。
刚才还欢呼雀跃的丫鬟奴仆瞬间没了声音,一个个都惊恐地盯着被斗败了的常胜将军。
小蛐蛐赢了,它的主人,反倒脸色惨白,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明明他特意抓了只小的不能再小,弱的不能再弱的,怎么会赢呢?
“小公子,奴才不,不……”
小厮惊恐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崔庆平气得砸掉了瓷盆,一脚碾死了还在“蛐蛐”叫着的小东西,然后开始动手打人:“谁让你赢的,谁让你赢的。”
他才五岁,个子小,力气也不大,可却跟疯了似地又抓又挠,将小厮给打得抱头跪地。
“平哥儿。”许婉宁走了过去。
崔庆平收住了手,气鼓鼓地瞪着许婉宁。
这女人过来,肯定是让他停手的,他还没出够气呢!
许婉宁蹲下身子,摸了摸崔庆平的头,“平哥儿,你是城阳侯府的嫡长孙,身娇肉贵,你打别人,若是打伤了自己,可怎么办?”
看吧,拐着弯儿让他不要打了。
崔庆平龇牙咧嘴:“他赢了我,我就要打他。”
“嗯,母亲支持你。我儿是城阳侯府嫡长孙,谁敢赢你,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我儿打得对。”许婉宁说。
崔庆平:“……”这女人说他打得对?
他就说他从来都没错的嘛!
“打人可以,但是伤到自己怎么办?你是城阳侯府的嫡长孙,这侯府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后面的那些下人,也都是你的,你想干嘛,只要发号施令就够了,不需要你亲自动手啊!”
崔庆平回头看自己身后跟着的五六个奴仆,恍然大悟。
他是主子,整个城阳侯府都是他的,他想干嘛就干嘛!
“打他。”崔庆平恶狠狠地挥舞着小拳头,身后的奴仆一拥而上。
许婉宁摸摸崔庆平的脑袋,既鼓励又赞美,“平哥儿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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