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选择做火种,你的路子,我便估算不出来了。”
话说的太多,不知觉间,袁陶又捂着嘴发咳。
徐牧急忙起身,帮着袁陶抚了几下后背。
“该说的,我都与你说了。这段时间之内,你在内城切莫小心。有事情的话,我会让顾鹰过来。”
“这个给你。”
袁陶伸手入怀,摸出了一张铁劵契书。契书上,密密麻麻地刻着许多小楷。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行,有八个大字。
卿恕九死,子孙三死。
“侯爷,这是免死金牌?”徐牧脸色震惊。
“确是,也叫丹书铁劵。出长阳的时候,我去了一趟总司坊,将你的名字,书于我家谱之下。”
“侯爷,你我不同姓。”
“你错了。”袁陶沉出一口气,“我袁陶是国姓侯,但没有被先帝收为义子之前,我与你同姓,叫徐陶。”
“这便是,我一开始很喜欢你的原因。我的父兄五人都死在了沙场,我也讲过,你等同于内弟。”
“拿着吧。”
徐牧颤着手接过。
“有了这份铁券,为惹非议,萧远鹿那边暂时不会动你。但我希望你明白,若有一日大纪崩塌,这铁券,便如一张废纸。”
“徐牧多谢侯爷!”
袁陶微微笑着,只笑了半声,又捂嘴咳了满手帕的鲜血。
“原本还有些东西要给你,事情太快,而我的时间太少,便只能作罢。”
“侯爷对我,已经很恩义了。”
“你值得。”
袁陶侧了头,约莫想要伸手。在旁的徐牧,起身帮着掀开车帘。
“这一年,大纪都是雨雪。雨来得急,雪来得凶。我在雨雪之中,什么都看不清了。”
“吾弟,我只争最后一回。”
徐牧沉默而立,心底听得不是滋味。
……
风雪之中,袁陶的马车,重新驶入了冬日的霜寒。没有阳光拉扯而下,仅黄昏天,整个世界便要暗了。
陈家桥掌起了马灯。二十余骑的人影,也跟着掌起了马灯。
“东家,雪夜!”
“上马,我等踏碎风雪!”
“愿随东家!”
风将军一马当先,带着身后的二十余骑,长嘶破雪,眨眼间,一去二三里。
……
常家镇。
常四郎沉默地坐在楼台上,不时抬起目光,看着面前的雪夜。在他的身后,至少有七八人,围成了一道弧。
有侠儿,也有披甲的将军,尽皆是一副萧杀的神色。
“若有清风回人间,终叫山河变颜色!”
围成一道弧的七八人,听着常四郎的诗文,蓦然间,一张张的脸庞,都变得无比萧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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