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小军师,常将军口信,蜀人或可能从南城门突围,欲与徐蜀王的本阵会师。此时,他已经带着大军精锐,往南城门的方向剿杀。”
“知晓。”
听完情报,常胜眉头一皱。不管放在哪里来讲,蜀人的这次反应,都合情合理。
鉴于五子县的地势,这支蜀人残军,唯有往南面逃窜,想办法和徐蜀王会师,才有活命的机会。
但不知为何,常胜的脸庞上,蓦然都是担忧之色。
他已经很了解,这位毒鹗的弟子,不可以常理渡之,越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便越是古怪。
譬如说,如他所料,如常霄所料,如诸多的北渝将军所料,这一次,西蜀的少年选择从南城门突围。
常胜扬起了头,沉思了好一阵,才冷静地开口。
“先传令下去,立即让东城门的大军,各分出万人大军,绕去北城门与东城门。”
“小军师,北城门外,乃是纪江之水,若是没有渡船,突围出去也无用。至于东城门,我北渝的援军,也将赶到,哪怕蜀人突围,也断无活路——”
“等等。”听着,常胜迅速打断。
“你刚才说了渡船?”
“确是……北城门外,便是临江岸,虽然岸边有不少密林,但并无任何补给。”
“不对。”常胜垂下头。
便如他一直所担心的,西蜀毒鹗的弟子,向来不走居正之路,喜走偏锋。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往其他城门,迅速增派援军的原因。
但眼下,他脑子里一个激灵晃过,似是要猜出西蜀少年的计划。
不久,常胜才昂起头,语气充满担忧。
“我似是记得,我北渝先前在纪江一带,曾操练了水师,可惜水师大将霍复叛渝,最后被摒弃了。”
“确是,藏船地离着五子县,并不太远。”
风中,常胜闭了闭目。
“那么……有无可能,蜀人若查出了藏船地的所在,便能渡江了。”
常胜的这句话,让身边几个北渝大将,都脸色一紧。
“再深思,南城门的突围,不过是蜀人的一道幌子,骗常霄的大军分散,绕去南城门后,无法及时驰援北城门。”
“军师,那西蜀的少年贼子……怎会有如此可怕的心思。”
“毕竟,他的师家,可是天下第一谋啊。”常胜呼了口气,目光沉冷起来。
“再传我军令,命申屠冠的西路军,以及杜巩的立中营,加上渝州八营,炳字三营,立即赶去北城门处!另,派人乘舟渡江,传令给北路大将黄之舟,以最快的时间整备人马,若蜀人真渡江了,不惜一切堵死在岸边!等待我北渝的追军,夹击大破!”
数道军令齐下,常胜才稍稍松下了一口气。
他重新转过头,看着硝烟弥漫的五子县。他甚至希望,自己不过是一场猜测,若不然,那西蜀的韩姓少年,当真是继承了毒鹗的衣钵。
而整个西蜀,又将有一名大谋,横空出世。
只可惜他的那位同窗好友……未能在追击徐蜀王的战事中,取下寸功。若不然,名头也当响彻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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