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在得到胤禛应允后,在养心殿的帘子后隐去了身形。
胤禛低头看了看自己流血的手,随手拿起一个茶盏掷向地面。
清脆的碎裂声引得门外伺候的苏培盛慌张询问,胤禛只说自己不小心摔碎了茶盏。
苏培盛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胤禛手中拿着一片碎片在发呆,白玉的茶盏四分五裂,捏在胤禛手中的那片白玉上流下暗红的血来。
苏培盛看到这一幕,腿都吓软了。
自己伺候胤禛这么多年,这可是头一次因为奴才伺候不力,导致主子被伤到了。
一片兵荒马乱之后,温显卿看着胤禛被包扎好的手直叹气。
“微臣方才已经悉心为皇上除去手上的碎玉屑,
只是这段时间皇上的饮食,微臣会一力亲自看顾。
您龙体有损,微臣惶恐不安,但您只叫苏公公悄悄召了微臣来,
微臣也不敢让旁人知晓。微臣今夜就守在养心殿,以免夜半起烧。”
胤禛点点头,也不多话,一副“随你”的样子。
一直提心吊胆的苏培盛这才稍稍放了心。
天刚蒙蒙亮,胤禛打发出去的人就回来了。
温显卿在养心殿偏殿随时候命,因此胤禛近前只有苏培盛贴身伺候。
胤禛要苏培盛传出旨去,今日早朝推迟半个时辰。
于是苏培盛便出去传旨去了,隐在暗处的暗一现了身。
“启禀皇上,一如皇上所料,这些日子有人替城郊那位医治着。
虽人还未康复,但属下近前去探,发现其身上的溃烂已止。
看样子是用了好药的,属下谨记皇上的嘱咐,
并不敢惊动宅子里的任何人,也未下任何阻止其康复的药物。”
坐在床上的胤禛低垂着眼睛,冷冷道。
“隆科多那边可有异动?”
暗一道。
“这正是属下要禀报的第二件事,隆科多那边往外送出了两封信,
一封去向西南,一封去向京郊。但另有人马在关注着隆科多那边的动静。
属下只等着送信的人出了城再拦截,谁料那送信的二人却是连城门都未出的去,
就被人击杀在无人处。等属下赶到的时候,只余下这两封信和两具尸首。
属下察觉,那出手之人似乎是在刻意帮助属下拿下信件。”
胤禛道。
“是谁你可知道?”
暗一拱手。
“属下无能,只察觉对方无恶意,且属下急着回宫复命。
不过属下已经打发暗二去查探了,一旦有消息他会立刻回来。”
胤禛点点头,接过信件,打发暗一退下。
只是信件内容却是让他怒不可遏!
隆科多竟敢向叛王吴三桂借兵,称京中有难,要吴三桂带兵北上勤王,将功折过,皇上定会记他的大功!
胤禛看完信件内容,气的手都在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又打开另一封送往京郊宅子的信。
信中对十四的病一派关切,言谈中鼓舞其振作起来,那语气倒不像是位臣子所述,反而像极了父辈之言。
两封信字迹皆为隆科多亲笔,这字迹是胤禛从小看到大的,绝不会认错。
胤禛将两封信看完,便唤小夏子进来伺候更衣。
年世兰近日总是没什么力气,这个孩子在腹中日日折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