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拱手道“是”,缓缓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年世兰也被小林子搀扶着坐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今日的菜色,如今正是八月中,是吃蟹的好时节,但胤禛与年羹尧的面前各有两只肥大的蟹,自己的面前却没有。
年世兰的面前,净是些清淡的菜色。
胤禛也是瞧出了年世兰的眼神,忍着笑对年羹尧道。
“你瞧瞧世兰,这厢给她没有螃蟹,那厢就看着不情愿了。
当真是将情绪都写在了脸上,叫人一眼就能望透。”
年羹尧低头道。
“皇上恕罪,华贵妃娘娘自幼在家中被娇惯,
这入了宫也多半由着自己的性子,叫皇上烦忧了。”
胤禛摇摇头。
“倒不会烦忧,朕喜欢世兰这样的性子,喜欢什么一目了然。
若是朝中臣子也都能如此,朕可省一半心力。”
年羹尧抬起头来,认真道。
“这可是皇上说笑了,且不说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盘算,
就臣这些年所见,朝中多的是口蜜腹剑之人,
却极少如贵妃娘娘这般赤诚之人。
臣以为,不管有什么盘算,忠君爱国始终为最要紧的,
皇上也不必看这些琐碎之事,只管看他有没有异心便罢。”
胤禛盯着年羹尧的眼睛,带着探究。
“你是说,臣子只要忠君爱国即可?”
年羹尧回望着胤禛,眼神坦荡赤诚。
“回皇上,臣以为是。无论私德如何,
忠君爱国乃为臣之本,在意其他都是无用,
既然无用,不如做个纯粹的臣子就好。”
胤禛又盯着年羹尧的眼睛看了看,笑出声来。
“好,朕便只看臣子是否忠君爱国!”
年世兰此时轻咳一声,引得胤禛与年羹尧都看向她。
“皇上与哥哥在此谈论国事,臣妾不便在此,不如臣妾先回去罢。”
胤禛笑道。
“朕与你哥哥谈论的既是国事,也是家事。
你是朕的爱妃,你哥哥是朕的大舅子,
你在此听着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年世兰大惊,即刻就要挺着大肚子站起身来,却慌张之下碰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杯眼看就要滚落,小林子眼疾手快将其接在了手中,也不顾茶水烫伤了手。
胤禛忙道。
“怎么了这是?好好的你又要站起来!”
年世兰已经顾不得许多,径直走到了胤禛面前,低垂了眸子行礼。
“皇上方才吓到臣妾了。归根到底,臣妾只是皇上的妾室,
便是入了皇家玉牒,到底身份也是妾室。
哥哥虽然是臣妾的亲人,但更是大清的臣子,
为皇上效劳,为大清出力,都是他应当的。
臣妾虽为女流,但在国事上万万不敢颠倒黑白。
臣就是臣,妾就是妾,都只是皇上的附属,
更不敢居功。求皇上收回方才的话,若是传出去,
不止臣妾在后宫中日子难熬,也怕对哥哥在朝中不利。”
年羹尧此时也起身跪在了胤禛面前。
“臣与华贵妃娘娘皆不敢居功,为皇上分忧,是臣的本分。求皇上收回方才的话!”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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