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山,黑省人,现任馆档案员,案语“我是阿麟!”】
【周红云,家住京城建国门大牌坊胡同70号,王府井饭店杂工,按语“亲爱的爸爸妈妈”】
【李滋利钦柯,朝阳门外一个职工学校当俄语教师,按语“注意身体”】
明亮的灯光下。
车厢外的喧嚣声似乎一下子消失了。
李爱国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了。
这份名单很显然是在咱们这边布下的暗棋。
名单上人身份各异,并且有完整的身份背景。
要是不主动调查的话,这些人压根就没办法被查出来。
李爱国继续向下看去,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
最后一个名字是【代号005】。
居住地和身份都被涂黑了,暗语也是加密的代码。
这份名单已经如此保密了,此人的身份竟然还要保密,看来此人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李爱国被惊醒了过来,从兜里摸出微型照相机,对准名单就是一阵拍摄。
拍摄完了,李爱国将名单小心翼翼的放进箱子里。
然后锁好,放回到了原处,把钥匙重新挂回信使的腰间。
***
此时的车厢卫生间门口。
老黑抽着烟焦灼的等待着,等看到卫生间门打开,终于松口气。
“你这家伙咋这么久呢?”
“不好意思哈,肚子有点不舒服”李爱国歉意的笑笑转过身离开了。
老黑转身进到卫生间里,将手伸进窗户外面,摸到了挂在外面的背包,然后装进了自己的帆布袋子里。
他推开门哼着小曲,朝着包厢走去。
列车呜呜呜冒着黑烟前进,车厢内一切平静。
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三号车厢的五号包房内。
“醒醒,醒醒!”
信使奥列格被助手推醒过来后,发觉自己躺在地上,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不好,出事儿了!”信使奥列格慌忙取下腰间的钥匙,打开箱子。
当看到箱子内那份名单好端端的摆放在那里,他的脸色阴晴不定起来。
“先生,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助手揉着疼痛的后脑勺小心翼翼的问道。
信使奥列格咬咬牙,心中下定了决心,他关好箱子,板着脸看向助手:“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知道吗?”
“可是我们明明晕倒了,刚才肯定是有人进来了.”
助手惊讶的大叫起来。
信使奥列格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恶狠狠的说道:“你不要命了吗?瓦西里同志,你知道这件事一旦泄露,会有什么后果吗?
瓦西里同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莫斯科还有一个情妇吧,跳芭蕾舞的。到时候她也会跟着你一块被送到西伯利亚,用她那双粉嫩的小手挖土豆.”
闻言,助手连忙闭紧了嘴巴。
他生怕自己发出一丝声音,还用手把自己的嘴巴紧紧的捂了起来。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奥列格,刚才卫兵听到里面有动静,你们还好吗?”少校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
奥列格狠狠瞪了助手一眼,站起身凑到包房门口,笑道:“少校同志,刚才瓦西里在跳舞呢,你也知道,这家伙喝点酒后容易兴奋。”
“是吗,火车很快就能抵达莫斯科了,你们要小心点。”
切尔诺夫少校离开门口,并没有相信二人的话,反而将刚才的乘警喊到车厢连接处。
“你确定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我”乘警神情犹豫:“少校先生,您也知道火车上非常噪杂,还隔着一道门,我也听不清楚。”
“知道了,你好好值班吧。”
打发了乘警,切尔诺夫少校的脸色阴沉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这种感觉总是萦绕在他的心头。
切尔诺夫少校在内务部工作了七八年时间,一向多疑。
他写出了一份名单,让伊万诺夫前去调查列车上几位乘客的情况。
伊万诺夫很快把乘客的信息送了过来。
敢于迎着枪口冲上来的陈胖子首先被少校排除了嫌疑,这种人只不过是活死人罢了,中方不会让这种人执行任务,
陈香兰和虞进安都是沉不住气的年轻人.
经过一番审查后,切尔诺夫少校最终将目光着落在了一个名字上。
“李爱国”
这个人的身份没有任何疑点,行为也没有可疑之处,但是列车上的几件事,好像都跟他有某种联系。
列车上的爆动背后有他的身影,列车故障是他修好的.
常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过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只是切尔诺夫少校抽完了半盒烟,也想不明白,这个火车司机是如何行动的。
“少校,咱们该怎么办?”
伊万诺夫摸出烟,插到少校的嘴巴里,给他点上。
“查!等他下了火车,把他带回去。”切尔诺夫少校深深的抽一口,吐出一句冰冷的话。
伊万诺夫清楚所谓的带回去意味着什么,忍不住打个哆嗦,小声说道:“可是他手持扎波罗热州州高官的邀请书。”
“咱们在半道里抓了人,谁知道是咱们干的?!”少校冷声说道:“这里是莫斯科,不是扎波罗热州!”
“可是咱们没证据就抓人,是不是.”
伊万诺夫对这个发明了暖宝宝的东方人印象不错,不忍心他变成地下室的一具枯骨。
“证据?咱们内务部办事儿,什么时候需要证据了?”
少校站起身拢了拢风衣,拍了拍伊万诺夫的面颊:“你放心,只要把人带回去,咱们很快就能拿到证据。”
被少校冰冷的目光盯着,伊万诺夫忍不住打个哆嗦。
他很清楚内务部的手段。
逮捕总是在突然中进行的。
行走在路上,一只粗手捏着你的肩膀,乌黑枪口对着你的脑门子,旁边围着一圈凶狠的脸孔。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举行审讯,不报道逮捕消息,人就是这么销声匿迹了。
你服了软,提供了你不知道但是他们所需要的证据,那么才可能有所谓的审判。
要是你咬紧牙关,扛过一轮又一轮的折磨,那么你的名字从登记册上除掉了,
你做过的一切事情的记录都除掉了,你的一度存在将被遗忘了。
火车撞击铁轨的声音响起,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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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狂吃狂吃。
火车在冰原上奔驰,最终在一个冬日的清晨抵达了莫斯科。
陈香兰在老毛子医生的治疗下很快恢复过来。
这两天虞进安衣不解带在旁边照顾她,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
下车之前虞进安还邀请了陈香兰去逛红场,陈香兰脸色羞红的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