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脸看向马山帮:“叔,你咋打俺.”
“啪!”
马山帮抬起手,又重重给了马小路一巴掌。
这一巴掌正好打在刚才浮肿的位置,疼得马小路直吸溜嘴。
“小路啊,你娃子长大了,连叔都敢骗!”马山帮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用脚踹在马小路的屁股上。
这一脚他用尽了全力,马小路被踹倒在地上,脑门子磕碰在了火炕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马小路不敢喊疼,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脑门子,吸溜着嘴说道:“叔,俺真没骗你”
“你真当俺抽大烟抽迷糊,抽成瞎子了?”
哗啦,马山帮撩起绸缎大褂子,从腰间抽出亮面匣子怼在了马小路的脑门上。
“今天俺已经派人查了你说的那个悬崖,压根就没有发现赵老栓的尸体。”
被冰冷的枪口子怼着,马小路心中升出一股凉意,浑身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马山帮跟前。
“叔,那晚上天太黑了,俺没看清楚您就饶了俺这一遭吧。”
“赵老栓真活着?”马山帮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马小路。
马小路此时才意识到上了马山帮的当。
其实他仔细想想也就知道了,山崖下那么大的地方,怎么可能找的过来,马山帮刚才是在诓骗他呢!
只是现在为时已晚了。
“俺也不知道”
马小路没有办法,只能将那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马山帮听完之后,直叹气:“糊涂啊,小路,你咋那么糊涂呢!赵老栓那人俺清楚,就是个胆小鬼,咋敢跟山下勾结。他现在逃走了,肯定会把咱们的事儿报告给山下的林务。”
“那咱也不怕,林务没有证据,能拿咱怎么样?”
“太幼稚了,当年俺真不该把你带上山。这种掉脑袋的事情需要证据吗?”
马山帮清楚此时再收拾马小路也无济于事。
背着手在屋内转了一圈后,让马小路把搬舵刘先生请到了屋子里。
搬舵刘先生是个瞎子,鼻梁上夹着黑色圆墨镜,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他在马小路的搀扶下,缓缓坐在椅子上,鼻子抽了抽,寻到马山帮的方向,问道:“队长,山里是不是遇到啥难事儿了?”
“是啊,有件事下不定决心,还请先生帮俺卜一卦。”
搬舵刘先生是工铺里少有被抢到山上,并且能得到马山帮尊敬的人,只因为他卜得一手好卦,平日里负责卜算吉凶。
像马山帮这种坏事儿干尽的人,特别信奉这些迷三道四的玩意。
也许在他们看来,之所以会干坏事儿,都是山神爷的意思。
那些被害的人,别把这笔债记载他们的脑门上,从而获得心灵上的平静。
搬舵刘先生卜卦走的是野路子,没有啥道具,手指头掐了掐,嘴里哼了两句稀里古怪的声音,猛地一拍桌子:“大喜啊,队长,您现在遇到的麻烦,很快能够逢凶化吉。”
搬舵刘先生的卦象并没有让马山帮感受到安全。
常年生活在刀尖上,他有一种异乎常人的第六感,感觉到危机正在缓缓逼近。
特别是小翠迟迟不归,更是让马山帮坐立难安。
“小路,马上组织队伍,咱们扯呼。”
“啊?!叔,刘先生不是说能逢凶化吉吗?”马小路吓了一跳。
马山帮冷哼一声说道:“他要是真有那么大本事,当初也不会连眼珠子都被人剜掉了。
你去安排好岗哨,让他们守好了,咱两带上特派员先撤到堡垒里,要是今夜无事,明天再回来也不耽误事儿。”
马小路虽不愿意如此麻烦,也只能听从命令。
“叔,您等着,俺去安排。”
马小路出了工铺,正准备去叮嘱几个护工队,忽然看到一道黑影从门口一闪而过。
“赵老栓!”
马小路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赵老栓刚在大木屋内联络了几个老兄弟,正准备继续去其他棚屋里搞串联,没想到被马小路发现了身影。
他吓了一跳,快步钻进了旁边的林子里。
“叔,俺发现了赵老栓的身影!来人啊,抓赵老栓!”
马小路的喊声打破了工铺的宁静。
工铺的马家的护工队纷纷手持猎枪冲了出来,将树林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老栓,你逃不掉了,赶紧给俺出来!”
马小路布置好之后,一手举着亮面匣子,一只手拢在嘴边大声喊道:“赵老栓,当初要不是俺们马山帮队长,你早就饿死冻死在山下了。
俺们马山帮队长供你吃,供你花,你现在反而要带着外人来挑了工铺,你孙贼没有良心啊。
现在俺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从树林里出来,俺会求队长绕过你一条狗命。”
赵老栓看着林子外面影影绰绰,心知自己这次是难逃一死了。
他咬了咬牙,扯着嗓子吼了一声:“赶山的老兄弟们,俺是赵老栓,山下的领导同志托俺给你们带句话,现在上面有政策,你们以前干的那些事情,上面早就既往不咎了。
你们全都被马山帮骗了,你们要是愿意下山,马上能当上生产工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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