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炮看得有点茫然,不停的抿鼻子。
不是说好的只是一个案子吗?
咋又牵涉到啥正策了?
对于‘正策’,两人还是了解的,往往都是刊登在报纸上黑体大字,让人望而生畏。
爱国哥就是个小司机,还能干出这种大事?
王大奎伸手撞了撞的他的胳膊:“你小子,现在还遗憾没能大挣一笔吗?”
“你说啥啊,大奎哥,我二炮虽然是个收废品的,也知道不能损坏公家财物。”张二炮抿了抿鼻子。
“害,你小子刚才不是还哭丧着脸吗?”王大奎哭笑不得。
就在刚才,张二炮没少在他身边嘟囔,咱就是收废品的,应该以挣钱为主,不该管那么多事。
张二炮嘿嘿嘿傻笑:“再说了,爱国哥这么一捣鼓,街道办说不定免除了咱们的租金,那可是几十块钱呀!我可算是服气了。”
“服气了就好,以后爱国哥让干啥,你就干啥!”王大奎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也是个见风使舵的。
李爱国这边将前世的经验讲述完,机械厂保卫科的同志也赶到了。
此次来的人是机械厂保卫科的科长,姓黄。
他身后还跟了一男一女两位身穿工装的同志。
黄科长进到废品店里,在跟李爱国和王主任了解了情况后,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
他扭头看向那两位工人:“梁师傅,张师傅,麻烦你们检查一下那个设备,到底是什么?”
跟黄科长说着话,李爱国不着痕迹的打量女工人几眼。
她大概二十多岁的年纪,岁数跟秦淮茹差不多。
穿着一身蓝黑工装,留着齐耳短发,脸蛋儿显得小巧精致,温柔却不失大气。
她相貌姣好,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又明又亮,小嘴抿笑时,双颊露出浅浅的酒窝,再搭配上几颗洁白温润的牙齿,显得格外甜美动人。
“好勒!”女工人答应一声,顺带着瞅了瞅李爱国,冲他递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弯下身子,认真研究起来。
研究设备时,脸上露出的那股认真劲,给她增添了几分女强人的气质。
梁师傅.难道是梁拉娣?
李爱国心中一震,这下可有意思了。
对于梁拉娣,他还是颇有好感的。
同样是小寡妇,同样有好几个孩子要养,梁拉娣却比秦淮茹优秀太多了。
也许是看到李爱国一直注意梁拉娣,黄科长主动解释道:“李司机,你别看梁拉娣同志是位女同志,技术在我们车间可是一流的,那台铣床平日里就是由梁师傅操控”
正说着话,梁拉娣已经检查完了,站起身大声说道:“黄科长,没错,这个设备就是铣床的内部装置,名叫三轴模数辊轮。
前阵子突然莫名其妙的坏掉了。
为此我还挨了车间主任一顿痛批,没想到是有人动了手脚!”
一想到这事儿,梁拉娣的眼睛几乎红了。
挨批是小事。
她还被取消了当月的补贴,那可是足足一块二毛钱,够她给孩子们买一斤肉了。
今年一整年,大毛他们还没有吃过肉菜。
昨天晚上,三毛再睡梦中,抱着秀儿的脚丫子啃了起来,边啃还边嘀咕:“今儿的猪蹄怎么那么咸呢?”
作为一个母亲,梁拉娣并没有觉得好笑,心中反而有些心酸。
黄科长得知这个结果,看向小个子和瘦高个的脸色顿时不善起来:
“故意破坏机械设备,就是破坏生产活动!好小子,你们是活腻歪了!现在就把你们带回去!咱们好好的唠唠。”
说着话,黄科长挥了挥手。
让保卫干事把废品二人组押走。
可是此时两人就在软瘫成一团泥,裤裆还湿漉漉的,压根没有站起身。
没有办法。
保卫干事们找来棍子和麻绳。
先用麻绳像捆猪一样,将两人捆得结结实实的,然后用棍子抬出去,捆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黄科长目送两人被带走,转过身紧紧的握住了李爱国的手:“李爱国同志,这次我代表机械厂感谢你,为我们机械厂挽回了巨大的损失。”
这玩意不是坏了吗?难倒还能修好?
梁拉娣在旁边小声解释:“刚才我已经检查了,三轴模数辊轮还有修复的可能性,这玩意别看样子不咋地,咱们从老毛子那边进口的话,一台得花一车皮的苞米。”
一车皮的苞米,足有六十吨,够上百人吃两年的
街道办王主任他们饶是知道进口设备很金贵,也没有想到价格如此之高。
他们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李爱国的目光格外不同起来。
李爱国也被这价格惊住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
这年代的机床本来就是天价,再加上咱们也没有别的购买途径,就算价格再高也得忍了。
再说了。
老大哥也算是帮了大忙,人家不是还援助了咱们十二台机床吗?
“客气了,这是我们废品代购点应尽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