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的喧闹散在夜色里时,慕云清牵着雅雅的手往山上走。雅雅指尖缠着他的袖口,另一只手轻轻摸着无名指上的银戒指,桃花纹硌在指腹,暖得像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山风比河边柔些,裹着披风上的熏香,混着远处镇子残留的糖炒栗子味,让她忍不住晃了晃手里的兔子灯。
蜡烛还没熄,烛光在竹架上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铺满落叶的山路上。
“累不累?”慕云清停下脚步,转身帮她理了理被风吹到耳后的碎发。雅雅摇摇头,却还是被他半扶着换了个姿势,他让她靠在自己身侧,腾出一只手拎着布包,另一只手稳稳托着她的胳膊:“再走半盏茶就到了,到家给你煮碗姜枣茶,暖一暖。”
说话间已到了院门口,竹篱笆上还挂着去年晒干的艾草,被月光照得泛着浅灰。慕云清推开门时,院角的竹灯被风吹得轻轻晃,他先把雅雅扶到檐下的竹椅上坐好,转身去灶房生火。雅雅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灶房的窗纸透着暖黄的光,他挽着袖子添柴,动作熟练得很,连柴火落地的声音都轻,怕吵着她似的。
没一会儿,姜枣茶的甜香就飘了出来。慕云清端着粗瓷碗出来,先吹了吹才递到她手里:“小心烫。”雅雅捧着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抬头时正撞见他盯着自己的手看,目光落在戒指上,嘴角藏着笑,却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郑重。她故意晃了晃手:“这戒指,你什么时候打的?”
“上个月去镇上买药材时,找银匠打的。”慕云清坐在她旁边的竹椅上,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戒指边缘,“想着上元节人多热闹,你应该会喜欢。怕尺寸不对,还偷偷比过你缝荷包时留下的布样,你上次做荷包,剪坏的那块布,我收起来了,比着布上你手指捏过的印子,才定了尺寸。”
雅雅心里一暖,低头喝了口姜枣茶,甜意裹着暖意滑进喉咙,连眼眶都热了。她放下碗,忽然想起什么,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我也有东西给你。”屋里的木柜上摆着个木盒子,她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个新缝的荷包,比上次那个大些,绣着两株并蒂的凝露草,草叶间还绣了个小小的“慕”字。
“之前给你的那个,布料薄,装不了多少东西。”雅雅把荷包递给他,指尖有点发颤,“这个我用了厚布,里面除了凝露草,还放了点晒干的桂花,你平时带着,闻着也舒服。”
慕云清接过荷包,翻来覆去地看,手指轻轻摸着绣线的纹路,好半天才把荷包系在腰间,跟之前那个旧荷包并排挂着,刚好凑成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