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对不起,我……”
一上车,苏暮雪一个劲冲陈平安道歉。
“打住。”
陈平安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攥着女人柔弱无骨的白皙小手,脸上扬起一抹浅笑。
“不是你做错了事,为什么你要道歉?你跟你姨妈他们是一伙的,还是跟刘丹是一伙的?”
“我没有,只是,如果不是因为我……”
“所以,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
苏暮雪绕晕了,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好了,别多想。”
陈平安宠溺地揉了揉女人脑袋,淡然道:“生活中,我们难免会遇到一些恶心的人和事,难道每一次都要跟人斤斤计较吗?”
“好比有人叫我劳改犯一样,劳改犯就劳改犯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连国家,连律法,都不计较,他们乐意计较计较去呗。”
陈平安虽然在葫芦岛呆了三年,但并未与社会脱节,相反,在葫芦岛几乎知道每一位犯人的故事。
劳改犯,就一定可耻吗?
不一定!
陈平安曾经为一个女囚犯接诊,不,是接生。
女囚犯就是一名普通的女人,因家境贫寒被娘家卖给婆家,嫁给男人后三年没生育,被人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后去医院一查,女人没问题,是男人没有生育能力。
为了给男人传宗接代,公公竟然“亲自上阵”,强暴了女人,强暴她的时候,她的男人,她的婆婆,都在一旁看着、摁着。
并且,是多次强暴,直到女人怀孕为止。
事后,女人以泪洗面,曾经多次联系娘家人,希望得到帮助,将其从火海中解脱。
可惜,娘家要钱不要人,更不要脸。
女人绝望了,绝望之中,假意顺从,买了老鼠药,将一家人,甚至家里的鸡鸭猪狗全部毒死!
在男人一家咽气之前,用砍柴刀将他们脑袋砍下来!
女人被判了死刑,是当地口口相传的“女魔头”“恶鬼”,甚至在判刑之前,娘家人因为受到波及,还被娘家人痛骂。
她是死刑犯,但她做错什么了?
这个女人当时给陈平安很深很深的印象,因为在女人生产后,女人便自尽了……
“还是因为劳改犯,你觉得跟我在一起丢人了?”
苏暮雪连连摇头,“我没有……”
“这不就行了?”
陈平安无所谓笑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在意他人目光,没什么比开心更重要了,懂吗?”
“嗯。”
苏暮雪用力点头,似乎真的懂了。
“哎哎,你们注意点影响,我是伤员,可以给我喂药,但别喂狗粮行吗?”
后排座的吴峰不干了,见两人如胶似漆,对视的刹那就跟放电一样,忽然很受伤。
“我们先送小峰去医院吧。”
苏暮雪脸蛋微红,提议道。
“不用,他就一点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大碍。”
陈平安摇摇头,“附近找一家酒店住吧,折腾大半夜,咱们可一点东西没吃呢。”
“我反对!”
陈平安话音刚落,吴峰便抗议道:“你们两口子去开房,我去酒店干嘛?听墙角吗?听床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