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胖揍之后,讯问室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挂着两行鼻血的陆鱼塘似乎是被左铃给揍懵了,眼神空洞的呆坐在那里任凭鼻血流着,是一脸的呆滞。
“还问不问人家穿没穿裤子了?”左铃晃了晃已经被砸至变形的茶杯。
“不问了。”陆鱼塘吸溜了一下鼻血,乖乖的答道。
“那就继续工作!”
于是陆鱼塘望向了袁文丽,老老实实的继续问话:“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袁文丽呆望着陆鱼塘那张被摧残过的脸,摇头:“没…没有。”
“你是带着几部手机来到金州的?”
“两部手机。一部是我自己平时用的,还有一部,是以前坚哥给我的,让我专门用来和联系他用的。”
“你不是说这两部手机在酒店休息的时候,被他们给没收了么?”
袁文丽点头:“对,是没收了。可是后来他们见我答应了坚哥要求我今后陪着他的要求之后,又把手机还给了我。”
“她说的没错,河口县警方把她送来的时候,连着那两部手机也一起送来了,现在已经被送到技术科去了。”左铃补充道。
“那……你的手机信号,为什么会在墓园围墙附近消失了?是你故意关机的?”陆鱼塘又问道。
袁文丽猛点头:“对,是我主动关机的,两部手机都关了。我知道他们的技术手段很厉害,我就担心……他们会通过定位什么的找到我,所以我就在翻越围墙之后就马上把手机给关了,直到被河口县警察找到之前,我都不敢开机。”
“OK!”由于鼻血一直流个不停,陆鱼塘索性用纸巾将两个鼻孔给堵了起来,“还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嗯,是关于程建忠的。你说……以往棺材钉和坚哥在夜总会见面的时候,棺材钉总是带着程建忠去的,对吧?”
“对。可是……每一回他俩在包厢谈事情的时候,都会让所有人出去的,包括程建忠在内。虽然说……程建忠那个时候是棺材钉身边最为信任的马仔,可即便是这样……棺材钉似乎也是有意不想让程建忠得知自己和坚哥的谈话内容。”
陆鱼塘微微颔首:“那……程建忠有在你跟前表现过对他俩谈话内容的好奇么?”
袁文丽当即摆头否认道:“没有,他从没有说过。每一次被赶出包厢的时候程建忠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从没抱怨过什么。”
“就是……对他俩谈话的内容,漠不关心的样子?”
“嗯……差不多。”
“是么……”陆鱼塘细声念叨着,拧着眉头似乎若有所思。
这时陈浩敲了敲桌子,突然开口问道:“你刚才交代说……坚哥的那些手下都带有明显的口音,并且给你的感觉就像是在执行命令的士兵似的,就算在宾馆里没日没夜的盯着你,也不会对你做出非分的举动出来,对吧?”
袁文丽点头:“对,的确是这样。这些人给我的感觉……嗯…除了像是士兵,更像是执行命令的机器,似乎没有感情可言。要知道我曾经被关在元州的宾馆时,曾经也色诱过在房间盯着我的人,呵呵,可是……完全没用。即便我主动脱的光溜溜的,都没用,丝毫都引不起那人的兴趣。”
“可是……”
“我警告你哦!”左铃突然打断了陈浩的话,“你要是再问一些跟案情无关的细节,哼哼,以陆鱼塘为例!”
陈浩瞥了眼一脸惨相的陆鱼塘,打了个寒颤:“可是为什么在墓园的时候,你的色诱就起作用了呢?你不是说那帮人的定力很好么?”
袁文丽慌张摆手道:“不不不……你们不要误会,我没有骗你们的意思。我只是忘记说了,当天晚上盯着我去解手的那个人,是他们之中说话唯一不带口音的,也是他们之中唯一表现的比较像正常男人的人。”
陈浩一怔:“这个人不带口音?”
袁文丽点头,表情笃定的回道:“对,不带!哦不……我的意思是他的普通话口音我能听出是哪里的,不像其他人的口音……也就是你们刚才推测的是缅甸那边的口音,而这个人说话的味道绝对不是缅甸那边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元州本地人。”
“明白。接着说,这个说话不带缅甸口音的人……你见过几次?是在宾馆被看押的时候就见过,还是来到金州之后才见到他的?”
袁文丽轻叹了一声:“早就见过。这个人,以前跟着坚哥去过几回夜总会,就类似程建忠的角色一样,应该是坚哥身边最为信任的马仔。以前在夜总会的时候,这个人就背着坚哥有意无意的挑逗过我,所以当时我看见是他盯着我去解手,我就觉得机会来了。”
陈浩微微颔首,沉思了片刻之后,又问道:“你是担心自己的爷爷奶奶,所以才无奈的配合他们来到金州谋杀程建忠。那你把人打晕了逃跑,这事儿……你就不担心自己爷爷奶奶有危险么?”
“当然担心。所以我在拦到一辆货车之后,用司机的手机给我爷爷打了电话,让他趁着大半夜带着我奶奶去亲戚那里躲些天,不要回家。我……爷爷知道我吸毒的事儿,但一直也拿我没办法,所以他当时就问我是不是因为吸毒在外头惹了什么事儿,我就简单的说是,而且是惹了大事,让他们赶紧离开家。”
陈浩点头:“对,元州警方是在你的一位亲戚家里找到你爷爷奶奶的。那……为什么你的爷爷奶奶或者你的亲戚,不报警?”
“应该是……为了我吧。以前我也因为吸毒的事惹了社会上的人,都闹到我家里去了,可我爷爷奶奶也只是忍气吞声没有报警,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报了警的话,我就会被抓去戒毒,或者……会因为吸毒所牵连起的别的什么事儿而被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