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崇祯,郑勇跪在下面,而崇祯并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这和上一次对待他的态度,差距可是巨大。
面对崇祯的提问,郑勇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回陛下的话,微臣虽然也有一个微末的武官官职,你也知道,那个上海千户所,其实已经被废掉了,所以,微臣也就只是顶了个名字而已,所以,也说不上什么知兵善战了。
而微臣手下有一千多小乞丐,有男有女的,就是装一装样子,真的上阵那都不够看,微臣这些年来一直在经商,就是想振兴一下祖业,别的就是微臣的家族人口甚是凋零,所以,也纳了些小妾,想多生几个孩子。
是碰巧遇到了墨家的人,这墨家人可真的不简单,他们有很多奇门异巧,给我生产出了不少的商品出来,让微也是赚了点小钱,当然,要养着这群墨工也很银子,他们要研究这个,制造那个,而所需要的东西,都得用银子来堆,可是,只要让他们研究出来了,又都是可以赚钱的好买卖,唉,遇到了墨家是微臣的一个机遇吧。”
崇祯点了点头道:“你一直就是个有福气的人,有这样的机遇也不奇怪。爱卿啊,朕要问的是当今天下之事,而不是你的个人家事。”
崇祯有点不高兴了,因为,郑勇说自己的发家创业史,那是有点打他脸的感觉,他老朱家的若大家业,在他的手里已经是风雨飘摇了,如今李自成已经成了他的心腹大患,他感觉自己的手中已经没有人可用了。
郑勇想了想道:“回陛下,咱们大明是有些混乱,这流贼如今势力很大,已经成了心腹大患,他们已经不再裹挟流民的流贼了,而是在这些年的战争中成长为一群精兵强将了,所以,陛下,不可再称之为流贼了,而要把他们当成一个非常重要的对手来对待,他们现在对大明的威胁,已经超过了关外的建奴了。”
崇祯皱眉,不过也点了点头道:“是啊,是啊,可如何是好?”
郑勇磕了个头道:“陛下啊,这北方已经糜烂了,已经不可为了,这京城已经成了一个是非之地了,自古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悂下,你应该放弃京城,迁都南京,并同时把广州建成副都,若南京不可守,则去广州,到达广州之后,再开拓一海外疆域,万一国内不可居,那就去海外,不能再有一次南宋元蒙之祸了。”
崇祯怒视郑勇道:“形势危机如此了吗?”他根本就不相信形势会如此,而自己如果迁南京,那北方就立即会彻底丢失沦为流贼的割据之地,而如果关外满清再入关,形势就会更加的糜烂。
郑勇道:“陛下,现在的大明是没有钱,也没有兵啊,国之大事在祀在戎啊,陛下可知大明的兵士在大明的身份地位吗?军籍现在可是贱民,和匠户与青楼同等了。这在祀在戎,何在之有?武人一点地位都没有,又怎么会有优秀的人才去当兵,去领兵,国无防如何能称之为强国?此宋太祖之私也,以文驭武,这就是为什么会导向大宋虽然经济发达,并不缺钱粮,却始终不能一统天下的根本所在。
武人作乱是防住了,可异族入侵呢?国内乱民造反呢?如之奈何?阉割了武人之后,不是乱子少了,而是乱子更多了。文者弱也,以文驭武,国必弱,而弱国安能图存?早晚都会被灭亡的。
今我大明何以如此,即为国弱,兵势不强,而拿长城之外的草原各族无可奈何,于是,各种势力起来,我大明一直在穷于应付,却并无解决之方法,不过是拖一时是一时而已。
文官用以治国,而武将用以安邦,用文官来挂帅领兵,陛下,这是外行领导内行啊,隔行如隔山,文官怎么可能打得好仗?术业有专攻啊,这……简单直就是在胡闹,文人有书院,有国子监,那武人就不应该有武院,有讲武堂吗?战争难道就不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吗?
陛下,国策就有问题,儒家只是国家的一个基础,却不是全部,在这个基础之上,一个国家需要各方面的人才,能经济的,能作战的,能管理的,能制器的……等等,百业兴,民富足,国家又怎么会不安定呢?国即安,那江山自然是永固的,这是一个非常浅显的问题,只不过,陛被那群儒生给诓骗罢了。”
崇祯冷冷的看着郑勇道:“你这些大逆不道之言,是谁告诉你的,你可知,就凭这些,朕就可以毙了你。”
郑勇再磕头道:“也不是谁告诉微臣的,是微臣自己想到的,我并非不敬孔圣,也并非不喜欢儒学,而是想说,儒学不是全部,而是所有学问的一个基础,做人一定要学儒学,然而做事呢?治理国家的学问包含很多,并不仅仅只是儒家,制器呢?如果我们有更好的兵器,战斗是不是更加有利?这不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吗?我还是那一句话,术业有专攻,儒有儒的用处,而数术家有数术家的用处,制器也是一门学问题,研究下来也并不比儒学更简单,甚至更加的复杂。
诸子百家,而天下之学问题,又何止百家?我们知道的越多,就会对天下万物了解的越多,那么,我们就可以更好的利用这万物,让我们更加的强大,这难道不是一种文明进步吗?苟日新,又日新,日日新,难道不是说要我们不断的自新,不断的进步吗?
陛下啊,我们的火器连红毛都不如了,即便我们把国内的这些事情都解决了,那么,外夷来犯时,又如何御之呢?你知道泰西人正在全世界的抢地盘吗?海外有很多土地,比咱们大明的土地要好的多,有大量的金矿,银矿,铜矿和铁矿,有大量的树木,香料,鱼业,畜业,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我们大明对于整个天下来说,不过是小小一域而已,困守者必途穷也,陛下,我们要睁开眼睛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