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左宁起身朝沈云舟微微一拱手,然后在沈云舟的注视之下,转身就快步离开了书房。
等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一阵风吹得书房门轻轻地碰在了内里的墙上,细微的声音把有点出神的沈云舟拉了回来,他摇着头笑了一下,神情里满是对这些后辈的希冀。
他和左宁的父亲一样,人已经到了中年了,在壮年时那口气提不上去,没有办法走出那最后一步,那往后的余生就几乎再也不可能提上去了。
从普通人,到江湖高手,再到宗师,最后登顶武圣。
最重要的,依旧是心中的那口内练的气,从开气脉入高手,再到内息在经脉畅通流动标志进入宗师,到最后战法至臻走出自己的路子,然后内息可离体勘破金石登顶武圣。
这个过程,那口内息,那口气,一旦在最顶峰的时候没有踏出去,后面可就希望渺茫了。
也就是说,不单单是他,乃至左统江,邓元,左成这些成名许久,在宗师榜挂名多年的巅峰宗师,在没有大机缘之下,几乎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突破到武圣了。
而如今,面对武圣亲自下场,群狼伺虎的局面,自己这边居然一个武圣都没了!
而这个小伙子,左宁,成了他们应对宁静之后的暴风雨,去面对那些诸如祝天和这种心存谋逆的武圣的唯一希望了。
……
沈云舟张开双手,看了看已经初现老态的自己,长叹一声:
“小子,时间可不等人呐……”
一声长叹之后,沈云舟看着书房墙上挂着的那柄已经褪去了些许光泽的长枪,久久不再言语。
……
回去的路上,虽然有些明白了的左宁却还在一直在思考一些关于各个州府的世家豪族的问题,并在尝试着去思考解决办法,抽丝剥茧地捋清楚这些错综复杂的玩意儿。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早就发展了这么久的江湖世家,怎么可能会突然间轰然垮台?发育了百年的藩王怎么会突然之间交出手中的权力,偃旗息鼓呢?
这种美梦,想想就好了,具体问题,还是要去具体分析,步步为营地考虑。
此时此刻,左宁在心感叹了一下:如果自己再强一点就好了,那么自己直接把那些作威作福的所谓的武圣都杀得干干净净,用绝对的力量重新制定规则,不就能将此前所有的污秽全部清洗干净吗?话语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就交给手中的刀来解决不就行了?
当这个想法突然跳到了左宁的脑海之中时,他顿时停下了返回的脚步,然后站在大街上,看着周围喧嚣的坊市商铺,怔怔得出神。
对啊,所谓的世家豪族,江湖门派,他们有这个贼心想要造反谋逆,不就是因为有恃无恐吗?不就是依靠自己常年累月的积累,觉得自己实力强大无人敢动吗?不就是觉得朝廷已经日薄西山了,有可乘之机吗?
自己的燕州军在北境,守的是苍生不被外敌所劫掠,而不是为了给这帮害虫提供发展壮大然后去变相劫掠百姓的温床的!
回想起来那池塘里面的几条扭打在一起的鱼,那一位隐居山林的老一辈武圣那深邃的目光,左宁顿时感觉整个人通透了不少。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等你们把刀柄递到我手里,等你们给我将你们清洗干净的师出之名!
“去趟妙春斋吧,去问问林姑娘认不认识一下可以扶脉养息的药材……”
……
并州,刘家
一名年迈的老者杵着拐杖,站在了来客的面前,沧桑的面容上有着些许尴尬的神情。
“祝武圣,贸然到访,可是为京城的眼线一时否?老朽虽然才听说晚辈们办错事了,导致了京城一脉失去的官位,导致贵宗一时之间失去了讯息,万分急迫,但是我相信依靠京城一脉的能力,过来不了多久,自然就可以恢复原状了。”
老者语气平衡,但是混浊的眼球却时不时瞥向了一边身体僵硬地站着的两个儿子,目光里面的恼怒怎么也得藏不住。
祝天和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