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她不会缺什么，依旧挡不住喜欢拉着她在街道上冲动的消费。
睡前给自己讲着历史小故事，还美其名曰她自己一个人怕黑，找借口跟她挤在一张床上。
有些天真，脑子十分灵活的快乐小少爷。
与眼前这个苍老的，苍白的，无力的，毫无朝气的，除了长相完全无法联系到一起。
她……是不是做错了……
如果当时没选择放弃那具身体，自己是不是还能替对方多承担一些，哪怕只是静静坐在对方身边，也总好过让他一个人。
不过，现在……
“我回来了……”
“哥……”
“我回来了。”
耳语的呢喃穿过层层迷雾，吴邪听得不是很真切。
他感觉自己走了好久，越走，前面的路就越黑，越模糊。
他似乎看见了许多人，比如他的爷爷吴老狗。
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脸让他都有一阵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的错觉。
吴邪愣了愣，似乎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好像，真的时间到了。
“小邪。”吴老狗看着自己大孙子站在原地先是满脸不可置信，紧接着变成了释然。
天空开始昏暗，让人觉得荒凉无比，周围漫天都是浓雾裹挟着黄沙，枯枝的树木让这里的气氛更加诡异。
那张记忆中苍老的脸清晰无比。
对方佝偻着腰，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干枯布满青筋的手对着吴邪招了招，示意他过去。
“小邪，走了。”
吴邪抬头看了眼天，吐了口浊气闭了闭眼。
等不到了。
“爷爷，我把她弄丢了……”
吴老狗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只是点点头，语气轻柔了不少：“走吧，爷爷拉着你。”
记忆中的手感让吴邪手背感受到一阵温暖，烫的他眼底有些红：“我们去哪？”
吴老狗嘿嘿笑了两声，怜爱的摸了摸对方后脑勺：“我们去休息，这次好好休息。”
刺痛的感觉哽在吴邪的喉咙涨的他不得不往下咽了下，可越剧越多的痛苦似乎因为对方的举动再也压抑不住，一颗颗豆大的泪柱子噼里啪啦的砸了一地：“爷爷……”
“我知道……爷爷都知道……”吴老狗原本还笑容满面一下子心疼的不行，苍老的手背擦拭着来自幼子的痛苦，却无论如何也拭不干净。
剧烈的痛苦堵的吴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自己爷爷满眼心疼的样子无助的摇头。
他好差劲，他真的好差劲，身为兄长的他为什么能差劲到这种地步。
三叔三叔找不到，自己妹妹也找不到。
直到现在，他就连一句抱歉也不知道对谁说。
这世上不会在有比他更差劲的男人了。
他没机会了，再也没有了。
“爷爷……”
吴老头点着头，什么都没说，苍老且长满倒刺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痛苦又充满温暖。
“时间到了，走吧，走吧。”
年幼的孙子点头，看着吴老头满是孺慕之情。
“哥？”
谁？
吴邪一愣。
猛然回头。
一个比他还要矮小几分的孩子就那样静静站在那里，望着他。
等他再回头看向旁边，除了消散的烟雾外再无其他。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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