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两车道的水泥路从院子前延伸向远方。
沿着海岸线,通往下一个村庄。
宽大的院子里,并没有陈骁云想象中的杂草丛生。
虽然没有打上水泥硬化地面,但却干净平整。
高大的荔枝树华盖如伞,树荫遮盖了半个院子。
看着眼前熟悉的家门,陈骁云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小时候在树下抓知了、乘凉、听爷爷讲故事。
过往的一幕幕仿佛又浮现在了眼前。
带着无比的怀念,陈骁云走上前,看了看门上的锁,竟然没有锁。
打开门进去,屋里也很干净,并没有灰尘,看来是时常有人来打扫过。
而且电也还是通的,并没有停电。
两层的楼房,下面四间,上面四间,一字排开那种老式的平房。
楼梯设在了屋内!
阳台正对大海,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海浪不断拍打着沙滩。
在阳台上观海,目之所及,一片湛蓝,远方天空与海平面一线。
陈骁云一间一间的巡视着房子,这里承载了他的整个童年,他十七岁前的点点滴滴。
他将行李箱和背包放下,来到他曾经的卧室,又看着爷爷的卧室,里面的木床长时间没有人睡,已经被潮湿的气候给腐坏了。
“谁在里面?是骁云回来了吗?”外面院子中响起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
听到声音,陈骁云走出了房间,来到阳台上。
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农模样的人站在院子里,头发已经花白。
那人是他二爷爷,是他爷爷的亲弟弟。
“二爷爷,是我,骁云,我回来了!”陈骁云看着老人,开口喊道。
“真的是你,骁云,你这孩子这些年去哪了?”看着眼前一米八几的帅气小伙,陈建文,从模样中,依稀看出了几分熟悉。
那模样,与他大哥很相似。
“去外面挣钱去了,二爷爷!”
“回来也不来家里通知一声,你这孩子,我看见屋子有灯光,还以为进贼了。”陈建文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道。
陈骁云赶忙赔笑脸:“那里话,二爷爷,这不是刚进屋里,把东西放下,正准备去你家里呢。”
“哼,吃饭了没,赶紧下来,去家里吃饭。”陈建文虽然责备,但眼里还是闪着泪花。
他以为他大哥家的这根独苗,在外面出事了,整整八年没有一丝音讯。
“好的,二爷爷!”陈骁云鼻子一酸,终归是血亲,还没有出三代。
陈骁云下了楼,跟着来到了他二爷爷家里。
“二奶奶!”
一进门,陈骁云便朝着一个老奶奶喊道。
“哟,这是?”王慧兰看着眼前的大小伙,很是吃惊。
“二奶奶,我是骁云,我回来了。”陈骁云微笑着说道。
“骁云……是你这孩子,回来了好,回来了好,赶紧进来吃饭。”王慧兰急忙去多拿一副碗筷。
“二奶奶,民生叔和婶婶呢,没在家吗?”陈骁云开口询问道。
“你民生叔和你婶婶在县里开了一家水果店,没在乡下。”二爷爷陈建文开口回道。
这时,自屋里走出一个青年出来,二十出头。
“爷爷,这是?”陈骁虎看着陈骁云,既熟悉又感到陌生。
“这是你哥,骁云,你大爷爷家的骁云。”
“骁云哥?你回来啦?”陈骁虎先是惊讶,然后大喜。
“骁虎!”
陈骁云看着这个堂弟,微笑着点点头,以前跟在我身后跑的鼻涕孩,现在也长成大小伙了。
“骁云哥,你这八年,都跑那去了?”陈骁虎好奇的问道。
那年他十二岁,这个大堂哥,在他大爷爷去世后,就离家出走了。
“去隔壁省的大城市打工去了。”陈骁云简单的回答道。
“快坐下吃饭,你这孩子,一走就是八年,回来都快认不出你来了呢。”二奶奶王慧兰絮絮叨叨的说着。
“谢谢二奶奶!”陈骁云接过二奶奶盛的饭,点头谢道。
一别八年,二爷爷一家,并没有将他当外人,这让他感到心暖。
“吃饭!”
陈建文挥挥手,看到出来,陈骁云回来,他很高兴。
“骁龙呢?”
吃饭间,陈骁云开口问道。
陈骁龙是陈骁虎的哥哥,也是他二爷爷的大孙子,民生叔的大儿子。
“骁龙在读大学,那孩子比较出息,读书努力。”
提起陈骁龙,二爷爷陈建文脸上带着笑容。
“那骁虎呢,怎么在家里?”陈骁云看着陈骁虎问道。
提起陈骁虎,陈骁虎的脸色变了变。
二奶奶王慧兰便开口道:“骁虎这孩子不喜欢读书,读完高中,就在家里待着,整日摸鱼打虾的。”
若然话是这样说,但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毕竟隔辈亲,即使陈骁虎在家里摸鱼打虾,不务正业,但二爷爷和二奶奶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这是叫在乡创业,同时也是为了陪伴爷爷奶奶你们,我不是怕你们太孤单嘛。”
陈骁虎嘴很甜,一翻话将二爷爷和二奶奶逗得喜笑颜开。
“在家创业也不错,可以陪伴老人。”陈骁云点点头说道。
这年头,出去外面打工也不容易。
“二爷爷,我家屋子,这些年,都是你们在收拾打扫吧。”陈骁云开口道。
要是没人打理,七八年的时间,他家院子里怕是已经杂草丛生,屋子破败得不成样了。
“那是我大哥留在世间的唯一财产了,打理不让他破败,万一那天你回来,还有一个家。”陈建文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