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星沉默了。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告白。
他表情还是像之前一般,但虞真却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来几分不一样的地方。
胸口里好像被人说中一般,有种沉默的力量在游荡,撞击的声音沉默又纯净,令戚寒星不由得放柔了眼神。
他确实……对将要面对的事情算不上期待。
但这并不是虞真,也更不是毛团子的原因。
更多的,则是有一种无力感,这种无力感就像他当年看见母亲的际遇却无法帮助她一般。
压在胸口,沉甸甸的。
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有时候他也有些困惑。
只是,当眼前的人突然猜中他的心思,用一种关切又直白的语言担忧的说出口时,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明白为什么当年他的母亲对父亲念念不忘,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就是能够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抓住他掌心的手有些软,似乎看出来他的情绪,还微微动了动,用力的握紧了一些。
像是一朵花随风撞到脸颊上的感觉,带着一些鲜活又脆弱的温柔。
他想要的是什么?
他好像也有点明白了。
有一个家。
一个没有苦苦想念着父亲,自哀自怨的母亲,一个没有永远嘎吱作响地板的房子,一个没有被黑色捆绑的童年。
他想到了,他也是想要守护母亲,守护那个家的。
只是……只是当年他真的太小了。
柔弱的力量不足以支撑他抗衡那些人,所以得到的只有一个日渐透出死亡气息的母亲,一个永远都想着反抗却永远都浑身淤青被母亲哭诉着“别反抗了”的自己。
他总是想要抓住些什么东西,因为他的存在永远都不是别人的“第一选择”。
他的母亲选择了他的父亲。
老安泽选择了秦临安。
只有他,被需要的同时,又随时都可以被放弃。
所以在绝望的时候,老安泽的出现像是一场盛大的救赎。
突然间,他好像又变成了被需要的。
所以他就让自己成为了他们所期待的人,一条永远安分的狗。
他不奢望自己会成为别人的“第一选择”,却没想到连“第二选择”、“第三选择”都不是。
这些年来,他对老安泽的行为也不是一无所知,只是不想去深究罢了。
好像这样他便能继续下去。
戚寒星眼眸转暗。
虞真看着他的神色,又摇了摇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说:“……戚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