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正用单薄的身子,颤抖地拦着愤怒的鱼夫人。
“鱼夫人,我们小姐是老爷的义女,绝对不是您想的那样的关系,何况您瞧,房檐下的两盏琉璃灯,是皇上白天刚赏赐过来的,我们小姐已经得了皇上的青睐,很快就……啊!”
晚春还没说完话,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鱼夫人保养得意的手,指甲尖锐,在她脸上划出了几道清晰的印子。
沐夏连忙扶着眼眶通红的晚春,躲去了沈定珠的身后。
鱼夫人瞧见正主,更是指着沈定珠的鼻子就骂:“皇上也不过就是被你这样的狐媚子勾引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人尽可夫,必然是你做了什么,怕之前那四个丫鬟向我告密,才使计让王爷将她们打杀了。”
她身后的婆子,更是嚣张,站出来便道:“夫人,跟她这样的人啰嗦什么,她都敢花言巧语,让王爷同意她住进过世王妃生前居住的院落里来,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沈定珠一怔,蒹葭院原来是摄政王原配生前居住的地方?
她是真的不知道,选这里,也全然不是为了勾引摄政王,他一个半拉老头,有什么好勾引的?
沈定珠快被鱼夫人的想法气笑了。
不过,也怪摄政王平时好色多端,掌权的时候就娶了不少姬妾美人,现在落魄了,据说府邸里每一年,他都要纳新的妾室。
婆子:“直接将她浸猪笼,扔去水里,看她还怎么勾男人!”
鱼夫人冷笑一声:“我看就应该如此,听说这个狐媚子从前还有丈夫,真是想不明白,怎么会有男人愿意娶这样的女人,恐怕早就被她水性杨花的个性,气死了!”
沈定珠原本一直没动气,听见她说萧琅炎,美眸里登时弥漫出冷雾般的霜意。
鱼夫人见她这个模样,更是不得了,叉腰跋扈:“你什么眼神?怎么,说到你心坎里了?狐媚子就是狐媚子,跟你好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
说罢,她挥手:“去!给她装笼子里去,早点解决了这个祸害,我看她还怎么瞪我。”
话音一落,那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立刻气势汹汹地上前。
晚春和沐夏吓得惨白了一张脸,却不敢阻拦,只能跪在地上,恳请鱼夫人高抬贵手。
“鱼夫人息怒!小姐才刚得皇上宠爱,若是皇上来要人,岂不是置王爷于难堪?”
“滚开!”婆子们一脚踹开了她俩。
只见婆子们刚伸出手,要拽住沈定珠的皓腕时,沈定珠忽然扬起手掌,将她们手里的笼子挣扎中甩脱手。
笼子高高的抛起来,直接砸中了房檐下刚挂上去的一盏琉璃灯。
众人都惊了,琉璃灯摇晃起来,发出清脆的声音。
沈定珠抿唇,只等着它掉下来。
然而,它晃得厉害,却没过一会,渐渐停了下来。
鱼夫人也缓过神来,狰狞的面色有所收敛:“贱人!想害我们摔碎皇上的赏赐?你们将她拽远点!”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一声凌厉的呵斥。
“住手!”摄政王带着两个心腹随从,快步走来。
鱼夫人瞧见他,脸上跋扈的神色,顿时变得泫然欲泣。
“王爷,这个阿珠太过分了,我只是想来给她立个规矩,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对我出言不逊,辱骂我身为妾,不配管王爷府中的事。”
鱼夫人抹着眼泪,摄政王面色铁青地看着她,眼见着要发火了,但是,又渐渐忍住了。
沈定珠知道,这是因为,鱼夫人已陪伴了摄政王二十年的光阴,甚至比原配王妃还要长久。
她本是摄政王的通房丫鬟,在摄政王还年轻的时候,便负责给他在床事上开蒙。
故而,这么多年,鱼夫人就算毫无背景,可在摄政王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分量,否则也不会让她来管家。
“阿珠,事情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
沈定珠微微垂首,姿态娇柔,却不造作,披着月光的窈窕身影,只显得朦胧清冷。
她声音平静:“义父知道我的性子,我岂敢忤逆鱼夫人?自从进府到现在,我多有顺从,但鱼夫人总觉不够,今日来是为了将我浸猪笼,若这是义父的意思,阿珠也不好说什么。”
“就怕鱼夫人自己越过义父要打杀了我,义父,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鱼夫人刁难沈定珠的事,摄政王绝不会不清楚,只是没有闹出大乱子,所以他默许了。
这会听见沈定珠这么说,他的脸色更加乌黑,盯着鱼夫人,正想骂她,却见鱼夫人跪了下来,哭着道:
“王爷,妾只是为了吓唬她,想让她听话懂事,多多为您分忧,妾就算用错了方式,可初衷总是为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