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翠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想到了西追,他会是她的良人吗?可她真不希望西追出什么事,因为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能力更出众。
绣翠甚至希望是她自己受伤,而不是西追。
所以她得问一问庙祝。
排队的人很多,绣翠一直等着,但直到轮到她询问庙祝签子的含义,庙祝却只有一句:“命中注定,缘和分是分开写的,天人相隔是有缘无分,好好珍惜现在。”
他说完,绣翠就陷入了一片复杂的心绪里。
有那么一瞬间,绣翠还在想,签子会不会说的是陈衡?但她很快甩了甩头,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卑劣,怎么能盼望着出事的是陈衡,她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待绣翠调整好心情,走出大殿时,环顾一圈,却没找到西追的身影。
“将军人呢?”她顺着人流的方向,一直往月老庙后院走去,绣翠知道,西追是个负责妥帖的人,不会就这么放下她走了,或许是去别处转转也说不定。
后院都是庙祝他们休息睡觉的屋子,甚少有人往这边来,绣翠饶过了两座院子,看见行人越来越稀少,她正打算回头。
却听见一墙之隔的别院,传来西追的声音。
“我帮不了你的忙,圣旨是皇上钦下的,我无能为力,抱歉。”
绣翠一怔,西追在和谁说话?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垂花门边,借着垂下来的柳萝掩住身形,却看见一片皎洁月光下,站着西追和一名陌生的女子。
从绣翠的角度只能看见女子的侧颜,十分端庄美丽,只是脸色好像有些憔悴。
她开口说话时,绣翠才听出,她有几分哽咽。
“西追,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我家的情况吗?我母亲隐忍求全,为了我跟妹妹的名声,一直忍着我父亲的荒唐,始终没有提和离,现在被他连累的,竟要去幽州受苦。”
“这一路颠沛流离,你让她怎么承受?我母亲最近更是犯了头风症,一日比一日严重,如果可以,我宁愿代她受罚,可我只能干着急。”
她说着,忽然握住西追的手,双手捧着他的大掌,万分恳求。
“你不是无情的人,我也只求你这一次,你能不能看在我们之前有过一段情的份上,帮我跟皇上求求情,我父亲罪该万死,他去哪儿我都不想管,可我母亲的身体真的吃不消,西追……”
这番话,让绣翠睁圆了眼眸。
她已经猜出来了,这位姑娘,应该是钟夫人的大女儿?
可是,她之前听沉碧说,这位大女儿已经说亲了,那时沉碧还感慨,钟大人一出事,肯定会连累女儿的婚事,说不定钟大小姐是要被退婚了。
没想到,钟大小姐还跟西追,曾有过一段缘分?
正在绣翠惊讶的时候,西追猛烈的声音传来:“你这是干什么!”
她抬头一看,原来钟大小姐要给西追跪下,却被他立刻托住了胳膊。
“当初是我不好,我不该以为你战死在外面,就轻易地断了跟你的婚约,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也并非是想用旧情裹挟你,只希望你能帮我求求情,哪怕一两句都好,可以吗,西追?”
西追沉默了。
绣翠却感到一丝难受。
因为西追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此事皇上已经下旨,他还怎么帮钟夫人说情呢?
“你让我想想。”西追说。
钟大小姐顿时喜极而泣,连连点头:“尽快,因为再过半个月,我父亲就必须要启程去幽州赴任,我怕到时候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西追下颌线紧绷,没说什么,他转身就要走,绣翠连忙后退,不知为什么,她很不想现在与他碰上。
因为她也说不清,是他会尴尬,亦或是她会难堪。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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