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回过神的时候,马车居然直接冲着油锅去了!
顿时,街上有人大叫,那车夫急忙拽紧缰绳,马儿忽然失控,朝着药铺的方向狂奔而来。
附近的守卫立刻聚集过来,将沈定珠护在了身后。
然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定珠后头窜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带着铁链的手掌,一举扣住马匹的头颅,狠狠一翻,整匹马被拽脱了缰绳,倒在地上。
马车也向后翻倒,唯有车轱辘在空中打转,一个中年男人捂着帽子,从其中爬了出来,惊魂未定。
“郡守大人!”一群侍从远远地跑了过来,吓得脸都白了。
原来是郡守黄礼名。
沈定珠的身影,被护卫们挡在后面,景猗更是犹如开山锐剑,立在最前头,半裸的上身,肌肉中,伤势纵横,还往下滴着血。
那些没来得及上药的伤口,配着他手腕上的铁链,实为吓人。
黄郡守被搀扶起来的瞬间,便恼怒起来:“你是哪儿来的罪人,竟敢折本官的马!”
“车偏了。”景猗惜字如金,却将事实直接说了出来。
没想到黄郡守一脸愤怒,顿时挥袖就道:“此人街头闹事,真不将律例放在眼里,来人,将他扣押下狱,好好审问,看看他是不是哪儿来的贼人!”
沈定珠见护卫们一动不动,显然是除了她的事,他们不会管别人的矛盾。
但景猗是为了她,才冲出来的。
她顿时开口:“他不是贼人,是我的护卫,方才即便多有冒犯,也是黄大人你的马儿先偏了,险些伤着人,他才不得不出手。”
说话间,护卫们自动分开一条道,沈定珠绝色貌美的面孔,便站在众人之中,像是捧出来的一轮明月,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黄郡守有一瞬间的迟疑。
正落榻在他府上的皇上,正是为了貌美的皇后娘娘而来。
他虽没有亲眼见过皇后,但听底下的人议论过,甚至他的女儿黄云梦也亲口说,上元节那天,光是一个背影,就足够惊鸿。
这么漂亮的女子,不会就是皇后吧?
生怕得罪错人,黄郡守看了又看,最后拍了拍衣袍,象征性地说了句:“本官也绝非不讲道理之人,下次,最好别再让本官知道他在城中寻衅滋事。”
说完,黄郡守就带着人,怒气冲冲地走了。
但没走多远,他就叮嘱一名心腹,好好地跟上去查一查,看看这个女子到底什么来头。
黄郡守清楚得很,帝后之间的感情必然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否则,皇上怎么会抛下怀有身孕的皇后,独自一个人来他家住着?
若是找对症结,对黄家来说,是一个将女儿送去做皇妃的绝好机会。
沈定珠只当是一个插曲,没有放在心上,她看见景猗脖子上的伤口又撕裂了一些,连忙让他进去继续上药。
与此同时。
萧琅炎正在接见奔骑回成州的一名玄甲军,之前他安排陈衡去安州,给他配了两队玄甲军随行。
这名玄甲军是来报信的。
“皇上,我们找到苏问画的时候,她被关在地窖里,还被人牙子喂了点哑药。”
萧琅炎拧眉:“不能说话了?”
“陈侍卫已经找了当地最好的郎中,说是还有得治,但苏问画情绪激动,怕我们不管她,还将手指咬破写字,求我们带她回京,如今,陈侍卫已然带着她在来成州的途中,想必要不了半个月,就能抵达。”
玄甲军说完,萧琅炎顿时颔首,沉声道:“要他尽快将人带回来,保证苏问画活着,朕有话要审。”
“是。”玄甲军风尘仆仆地走了。
萧琅炎负手来到窗边,看着外面,一片冬日褪去,初春降临的景象。
查苏问画,是他不经意想起的办法。
当初萧琅炎百思不得其解,沈定珠为什么要离开的缘由,只能逐一排查原因。
该排除的都排除了,唯有苏问画这个例外,因她不在京城,无法审问,但萧琅炎了解到,苏问画陪同沈定珠游玩了两天,忽然就匆匆赶回安州。
听说是她丈夫死了。
可从那以后,苏问画了无音讯,母家苏氏派人送信去安州,婆家却都说她没有回去过,连她丈夫落水的事,也从未发生过。
萧琅炎感到其事诡异,故而彻查。
还真让他发现,苏问画带着浩浩荡荡一行人回去,连她弟弟亦随行途中,竟然还能被人贩子拐了。
凡事岂会如此凑巧?
他瞧着满园盎然的春景,指腹摩挲,薄眸中沉黑深邃:“朕倒要看看,你都隐瞒了什么。”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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