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炎抱起苏心澄,顺便抓起她的枕头,送小家伙回到了沈定珠的房间里。
屋内的女人,长发披散在枕头上,薄被下,窈窕的身段线条若隐若现,她大概是累得很了,这会儿睡得很熟。
就连萧琅炎将孩子放回她身边,她都不知道,苏心澄闭着眼,但是一闻到自家娘亲的气息,顿时伸出小手,熟练地拱到了沈定珠的怀里。
沈定珠没有意识地拍了拍孩子的后背,继而母女俩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萧琅炎鬼使神差地替她俩盖好被子,做完这个举动,他自己都皱了皱眉,修长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才收回来。
他无声无息地坐在榻边,看着母女二人,薄眸中,黑沉的神色翻涌。
苏心澄有没有可能是他的孩子?
如果沈定珠撒了谎,苏心澄其实是四岁,那么,刚好对应得上,四年前,她中药那次的欢愉。
萧琅炎一时恍惚。
倘若沈定珠这四年一直留在他身边,他会允许她生下自己的血脉么?
一夜宁静。
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的时候,萧琅炎重新进入房间,看着依旧在熟睡的沈定珠,在她枕边放了一种香囊,随后将苏心澄抱了出去。
院子里,岑太医披霜带露地跟着陈衡刚快马赶到,还在喘息不止,抬头看见萧琅炎怀中抱着的孩子,他眉心一跳,急忙跪下来。
“参见皇上……”
“起来吧,刚刚让你看了方随风的脉,他到底是不是阉人?”
岑太医拱手回道:“臣诊脉,发现他积年体弱,是阳虚之症,又检查了他的阳物,确实有陈年旧伤,伤口至少在五年以上。”
这么说,便是不可能跟沈定珠,生出苏心澄这个年纪的孩子。
萧琅炎面色不变,修长的手指捏住苏心澄的小脸,小家伙睡梦中张开了嘴,萧琅炎让岑太医上前。
“看看她到底几岁。”
岑太医连忙上前,看了看孩子的牙齿,又检查她头发,最后摸了摸她的手骨。
“不超过五岁,介于三四岁。”
萧琅炎皱眉,语气有些凌厉:“朕要听的,不是这么模棱两可的答案,朕要知道,这个孩子,是否为朕血脉!”
他声音有些大,让怀中的苏心澄,有些不悦地哼唧两声,小手扒拉着萧琅炎的肩膀,好像趴在父亲的怀里一样,动了两下,又睡熟了。
陈衡和所有暗卫,包括岑太医在内,大气不敢出。
这孩子如果确认是皇嗣血脉,那么,就是新皇的第一个孩子!至关重要。
岑太医想了一个万全之策:“皇上若想知道,有一个办法最好确认。”
“什么办法?”
“滴血认亲。”
萧琅炎眉头一沉:“这办法由来已久,朕也有所耳闻,只是,也曾有圣手说过,此法不一定万无一失,也有不准的时候。”
岑太医说:“可以先尝试此法,如果不对,确保万全的办法,还有一个,便是滴骨认亲,不过此事需要挖出先皇尸骨,属于大逆不道,臣惶恐。”
萧琅炎沉了沉眼眸,须臾,他对陈衡道:“准备针腕,即刻滴血认亲。”
庭院狭小,一片黑压压的回应:“是。”
天空之上,东边泛起鱼肚白,配合着两点星子,明明灭灭。
在另外一个房间里,萧琅炎抱着熟睡的苏心澄坐在椅上,不一会,陈衡端了一个碗进来。
“卑职亲自监督,绝无差错。”陈衡禀奏。
萧琅炎颔首,伸出手掌:“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