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城外,秋风萧瑟,一片枯黄的叶子从枝头飘落,缓缓旋转着落在坚硬的土地上。
远处,一座巍峨的坞堡矗立于平原之上,其规模之大,几可与一座小型城池相提并论。
坞堡的城墙由青石砌成,高耸入云,墙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却依旧坚不可摧,透露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城墙上,守卫们身着铁甲,手持长矛,眼神锐利,时刻警惕着四周的一切动静。
这座坞堡内居住的是秦姓人家,据传他们的先祖在秦末乱世中,从烽火连天的关中逃难至此,历经数百年的繁衍与经营,如今已成为平阳县内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秦家人以农耕为主,兼营商贸,家资丰厚,且族中人才辈出,不仅在地方上享有盛誉,更在暗中积蓄力量,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坞堡之外,尘土飞扬,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正快速逼近。
这便是关平所率领的奴儿军,士兵们衣甲不似一样,但杀气腾腾,气势如虹。
关平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形挺拔,面容坚毅,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目光如炬,紧盯着前方的坞堡,心中暗自思量:此次前来,是为了寻求秦家的支持,共抗魏敌。
大军在坞堡前停下,列成方阵,气势恢宏。
关平一挥手,队伍立刻安静下来,只听得马蹄声和盔甲磨擦的轻微声响。
就在这时,坞堡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队庄卫从里面走出,他们身穿灰色布衣,腰间挂着短刀,脸上用毛巾遮掩,只露出警惕的眼睛,仿佛生怕外界的空气会带入什么不祥之物。
庄卫们推着满载粮草的车子,还牵着百余头猪羊,缓缓向奴儿军靠近。
关平策马上前,眉头紧锁,沉声问道:“你们这是作甚?为何如此装扮?”
那庄卫中领头的人,身形魁梧,眼神坚毅,他停下脚步,拱手答道:“回将军,平阳近日突发疫病,传染极快,为防疫情扩散,庄中已严令禁止生人入内。这些是为您和您的军队准备的粮草补给,请将军在庄外安营扎寨,切勿进城。”
关平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他从未听说过平阳有疫病之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从何时开始的?”他追问道。
“十日之前。”那人回答,声音低沉,似乎不愿多谈。
关平沉吟片刻,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疫病若是在军中蔓延,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他抬头看向那领头之人,说道:“我军中有不少兵器甲胄需要修缮,还请庄中派出百位工匠协助。”
那人闻言,面露难色,沉吟片刻后,答道:“此事重大,需得向家主通禀,方能定夺。”
关平点了点头,但脸色并不好看,他深知时间的紧迫性,每一刻的拖延都可能让局势变得更加糟糕。
他挥了挥手,示意庄卫们可以离开,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请尽快回复,我军不能在此久留。”
庄卫们领命而去,关平则独自一人留在原地,凝视着坞堡的大门缓缓关闭。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疫病的担忧,又有对未知局势的忧虑。
周围的士兵们见状,也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他们虽然不知详情,但也能感受到将军心中的重压。
一些士兵开始低声交谈,议论纷纷,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起来。
关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
他转身看向士兵们,高声说道:“大家不必惊慌,疫病虽猛,但我们定能度过难关。现在,我们就在此地暂做歇息,等待庄中的回复。”
士兵们闻言,纷纷响应,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搭建帐篷,生火做饭,一切井然有序。
很快,坞堡大门打开,从中走出百余工匠,隔着护城河给奴儿军修缮甲胄兵刃,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关平则坐在一处高地上,凝视着远方的坞堡,心中默默祈祷着疫情能够早日得到控制,同时也思考着下一步的应对策略。
夜幕降临,坞堡内灯火通明,却显得格外寂静。
关平躺在帐篷内,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白天的对话,以及那领头之人脸上遮掩的毛巾。
这场疫病不仅是对他军队的一次考验,更是对平阳城乃至整个河东的一次严峻挑战。
是危机,也是机遇!
平阳的日子,短暂而紧张,仿佛每一刻都悬在刀尖上。
关平率领的军队,在此地逗留了不足三日,便接到了魏军紧追不舍的消息。
夜色中,火光冲天,魏军的铁蹄声如同雷鸣,震得人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