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在低吟,车辆吱嘎作响,运输队伍络绎不绝,将一批批粮食、兵器、药材等战争必需品源源不断地运送到这里。
魏军士卒操练的声音不绝于耳,他们或挥剑劈砍,或举盾格挡,或射箭瞄准,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严谨与专注。
那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仿佛能穿透寒风,直抵天际。
在涿县城中,一座宽敞的府邸内,曹真端坐在主位之上,身着厚重的铠甲,肩披狐裘,面容严肃而沉稳。
他的双眼如鹰隼般锐利,不时扫视着下方的众人,那是一种久经沙场、不怒自威的气质。
面前,一名后勤粮官战战兢兢地站着,双手紧握,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对这位大将军的威严感到敬畏。
“各种赏赐,可都已经下发了?”曹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粮官赶紧回答道:“赏赐已经发下去了,每位士兵都领到了应得的份额,大将军请放心。”
曹真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但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严肃。
“后续粮草可充足,棉衣都准备妥当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毕竟,在这寒冬之日,若没有足够的物资,想要打胜仗无疑是痴人说梦。
粮官当即说道:“后续粮草正不断补充,如今已经够一个月的用度了。棉衣也已全部到位,士兵们都能得到足够的保暖。”
听到这些话,曹真的眉头微微舒展,心里总算是放心下来了。
战争不仅仅是武力的较量,更是后勤与准备的比拼。
只要物资充足,士兵们能够吃饱穿暖,保持战斗力,那么胜利的天平就会向他们倾斜。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亲卫闯了进来,身上的雪花随着他的动作纷纷扬扬地洒落。
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神色紧张地对着曹真说道:“大将军,幽州急报!”
曹真的眼神瞬间凝固,他伸手接过亲卫递来的密信,拆开一看,眉头紧锁,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信上所述,乃是幽州边境汉军已经击败了鲜卑与公孙渊,在幽州中占据主动,蓟县的公孙渊摇摇欲坠,现在是争夺幽州的关键时刻。
“哼,这些蛮夷竟敢在这个时候挑衅!”曹真心中怒火中烧,但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冷静。
他抬头看向在座的将领们,沉声道:“诸位,幽州告急,我等身为魏军,自当挺身而出,保家卫国。即刻整军,明日一早,我们出发攻取幽州!”
将领们闻言,纷纷起身,齐声应道:“遵命,大将军!”
曹真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扫过众人,那是一种无声的鼓励与信任。
这一战,不仅是为了幽州,更是为了魏国的尊严与荣耀。
并且关乎天下大势。
他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府邸,望着外面那漫天风雪,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广阳郡,蓟县城内,寒风穿堂而过,带着一股不言而喻的肃杀之气。
府衙之内,烛光摇曳,映照在公孙渊那张铁青的脸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自败退蓟县以来,坏消息如同冬日里的寒风,一波接一波地袭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公孙渊的拳头紧握,指节因过度的愤怒而泛白。
他回想起那撤退途中的一幕幕,大军在风雪交加中艰难前行,士兵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绝望。
路途之中,逃兵如潮,许多士兵趁夜逃离,使得原本浩浩荡荡的大军,回到蓟县时,已不足出征前的一半。
更令他心痛的是,那些士兵的眼神中,再没有了昔日的斗志,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与迷茫。
幽州各郡县的情况更是让他心寒。
他精心委派的官员,本应是他在地方的代言人,如今却一个个被当地士族百姓诛杀,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这些地方纷纷投效汉国,让他的势力范围急剧缩小。
而代郡,那个他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打下来的地方,竟然也反了!
公孙渊想到这里,只觉得胸中一股热血上涌,几乎要喷涌而出。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杨祚,声音低沉地问道:“城中粮草可充足?”
杨祚闻言,心中一凛,他明白公孙渊这是要准备守城了。
他沉吟片刻,回答道:“一年足够。”
公孙渊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再说道:“加紧打造守城器具,恐怕汉军不日将至。”
杨祚闻言,眉头紧锁,担忧地看向公孙渊。
如今的局势已经危急到了极点。
幽州动乱,大军被汉魏两国夹在中间,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沉吟片刻,还是忍不住说道:“主公,如今幽州动乱,我大军又被汉魏两国夹击,局势十分危急。要么投汉,要么投魏,方才保有生机。若是都不投,便要弃蓟县而去,方才有活路啊!”
公孙渊闻言,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