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幽深的山麓之中,隐藏着魏军的营寨,它与其说是一座营寨,不如说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静静地蛰伏于夜色之下。
这座营寨依山势而建,分为三层,每一层都巧妙地利用了地形的优势,形成了严密的防御体系。
下层营寨,如同一只铁钳,牢牢地扼守住唯一通往山中的羊肠小道。营寨的墙壁厚达丈许,由坚硬的石块和糯米浆混合砌成,坚固无比,仿佛能够抵挡任何猛烈的攻击。
在营寨的后面,是魏军的兵营,一排排整齐的帐篷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而更远处,则是魏军开垦的田地和部分珍贵的水源,它们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银色的光泽。
中层营寨则沿着八公山的峭壁构建,宛如一条巨龙盘踞在山腰之上。
这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魏军在这里布置了重兵和密集的箭楼,一旦有敌人来袭,箭矢如雨,足以让任何进攻者望而却步。
寨墙上的火把在夜风中摇曳,将魏军的旗帜映照得格外鲜明,那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宣告着这里的不可侵犯。
而上层营寨,则是这座堡垒的制高点,它傲然屹立于八公山的山顶,仿佛能够触摸到天边的星辰。
从这里,可以远眺淮水的波光粼粼,将战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这处营寨最为坚固,寨中不仅有源源不断的水源,还有储存着丰富粮食的仓城和装备着各式兵器的武库。
这些储备足以供一万魏军吃用三年而不愁,即便是面临长久的围困,魏军也能在这里坚守待援,等待反击的时机。
此刻,八公山下层营寨中,收寨将魏琳正坐在他那简陋却显得异常沉重的营房中。
作为跟随胡遵南征北战的老班底,他的心中本应满是对魏国的忠诚,但如今,那份忠诚却被一份隐秘的背叛所取代。
在他的营房之中,烛光摇曳,映照出他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就在这时,营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名身着夜行衣,面容隐匿在阴影中的间军司密探悄然步入。
密探的目光锐利,如同猎豹寻找着它的猎物,他径直走到魏琳面前,低声说道:“今夜子时,我军会来攻城,届时你打开下层营寨大门,迎王师入内。”
魏琳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仿佛试图从这种自我安慰中汲取一丝勇气。
这一刻的到来意味着他将彻底背叛自己的国家和战友,踏上一条不归之路。
他别无选择,因为他的妻儿都在汉军手上,他不能不顾及他们的安危。
“子时一到,必开城门,请使者放心。”魏琳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其中的颤抖却难以掩饰。他努力保持着镇定,不让自己的慌乱影响到眼前的密探。
然而,他的内心却如同翻涌的江海,波涛汹涌,无法平息。
密探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满意。
魏琳的妻儿都在汉军手上,且这些日子喂了这么多好处,不怕他不从命。
不过,他的心中也不免升起一丝遗憾。
八公山之中,策反的人中,也只有魏琳能派上用场。
三层营寨,只打下一层的话,上面两层,还需要汉军士卒流血牺牲啊!
魏琳看着密探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忠诚与背叛,家国与亲情,这些原本应该清晰分明的界限,如今却变得模糊不清。
夜色渐深,营寨外的秋风更加凛冽。
魏琳独自站在营房前,望着那片被月光照亮的山峦。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恐惧,但他知道,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只能按照密探的指示行事,打开城门迎接汉军的到来。
八公山营寨之前,原本茂密的树木早已被砍光,只剩下光秃秃的山坡和裸露的岩石。
这样的环境,对于防守方来说无疑是有利的,因为任何企图接近的敌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然而,今夜却是一个例外。
天上无月,乌云密布,夜色如墨,仿佛连星辰都被吞噬其中。
这样的环境,对于汉军来说,无疑是一个天赐的良机。
身着夜行服的五百汉军先登,如同幽灵一般,在夜色的掩映之下缓缓靠近八公山下层营寨。
他们的步伐轻盈,脸上涂满了黑色的油彩,只露出两只闪烁着坚定光芒的眼睛,透露出他们内心的必胜决心。
此刻,已经是子时了。
魏琳站在下层营寨的大门前,他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按照之前的约定,缓缓地打开了营寨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