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尘这一说,四下众人不敢有所言行,倒是屋外传来一阵阵窃窃私语,毕竟屋门大敞,外面听得一样清楚,都在议论阮绵绵的所作所为。
阮绵绵哪里吃过这种亏,自己教训一个丫鬟被拦下不说,嘴上还占不着便宜,差点气得脑溢血,唯一的“欣慰”是,此刻墨汀风还捏着她“欲行凶”的手腕没有放开。
“汀风哥哥,你要为我做主啊,绵绵被这个小贱人欺负的好惨……”
她干脆借着被捏住胳膊的势,伺机往墨汀风身上黏,烈男怕缠女,只要贴上撒撒娇,他一准儿没了脾气,这就是阮式自信。
结果还没黏上半分,胳膊已经被墨汀风冷冷甩开,因着这惯性,阮绵绵一个趔趄,虽不至于摔倒,但也很不好看——分明让众人看着堂堂阮府千金,在墨汀风眼里还不如一个侍女。
阮绵绵此刻就算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面对她今夜大败的事实,真·颜面扫地。
宋微尘看着眼前的老龙井只觉得眼熟,颇像一个动画人物,是谁来着?……
啊!她想起来了,像《千与千寻》里那个氛围感老妖婆——汤婆婆,此刻的阮绵绵像极了汤婆婆斗败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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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汀风走到屋子正中负手而立,四下霎时安静到落针可闻。
“墨某不愿影响长公主休息,长话短说。”
“前日刚发生尊者府侍女小桉溺亡命案,府上大多人心惶惶,此时无论是谁,是何等身份,只宜安分,不宜乖张滋事。故意作乱犯事者,无论何人,必定同罚同罪。此为其一。”
“其二,小桉的命案尚在调查中,无论是谁,伤人性命者,必受其咎!”
“其三,鬼婴之说莫须有,想来是星璇疲累眼花所致,府上众人切莫以讹传讹,惶惶人心。今夜司尘府大放烟火,一则是为了庆迎长公主,二则也是为了给尊者府驱邪除祟,诸位大可安然。”
墨汀风说完,唤进了一直守在偏殿外的丁鹤染,命他让人将偏殿细细巡检一遍,将一些可疑之物带走查验,以分析那所谓的鬼婴是何邪术所为——其实这些都是表面说辞。
丁鹤染心知肚明,墨汀风要让他带走的最主要的东西,是那只阮绵绵慌乱中落在地上的翡翠叶坠金簪。
……
一切安排结束,墨汀风转头看向“谷雨”,“走吧”两个字还未出口,却见不知何时已走到近旁的长公主,将身上的披风取下转披到了宋微尘身上。
“谷雨姑娘这一夜真是受惊了,快跟司尘大人回去吧。”
“这是大人的披风,正好请你替本宫穿回去,也能在路上御御寒。”
不愧是长公主,不着痕迹的两句话,却有一石三鸟之功。
既在墨汀风面前赢了好感,又在人前立了一个温柔体恤亲民的形象,最关键的——她身上穿着的是墨汀风的披风,这个信息不自觉带了出来,那众人会如何看待他们两人的关系呢?
有时候,小人物之间的八卦和猜测,是促成事实最好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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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汀风带着“谷雨”先行离开,丁鹤染率一众破怨师取证完毕后也走了,尊者府终于复归宁静。
因破怨师在偏殿巡检,在墨汀风走后阮绵绵便随着秦雪樱到了她的正殿去沐浴,此刻梳整完毕,她很是有些讪讪的从屏风后面出了来。
她从未觉得自己像今夜这般挫败丢脸,好像以往所有的望族闺秀皮囊都被揭了去,露出了她如曾经的喜鹊一般的心肠。
“绵绵妹妹,人若被惊吓过度,是会性情大变,你说是不是?今夜你被吓坏了,姐姐听了很是心疼你呢。”
秦雪樱有心给阮绵绵找台阶,让后者眼里亮了又亮,对呀!她今夜如此反常,可不就是被惊吓过度了吗!
“好姐姐,亏得有你!”
阮绵绵扑到秦雪樱半躺着的椅榻前,抓着她的胳膊寻安慰。
“还是雪樱姐姐会疼人,哪像那位司尘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只会护短!”
秦雪樱嘴角浮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眼神微动,做出一副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儿家模样。
“哎呀,妹妹,你也不要议论汀风的不是,谷雨毕竟是他的贴身侍女,你怎的好随意使唤。”
“再说他护短……是好事。以后成了亲,一心护着妻儿,哪个女人不愿?”
……
阮绵绵突然警觉起来,她分明听出了某种信号,又想起秦雪樱穿着墨汀风披风这一茬,加之“谷雨”之前透露给她的,墨汀风在桑濮小产后夜会秦雪樱的信息——种种都在指向一个可能性。
犹豫再三,阮绵绵决定直接问,她抬头切切看向秦雪樱,嘴唇竟有些抖,
“好姐姐,你可是与汀风哥哥……定了良缘?”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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