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二位,我还是挺想去的,毕竟是为了全宋变法。但老母已八十有四,又只有我一个儿子,我离家两三日,老母便哭而不食,我实在是为难啊!”
……
“吓死我了!我就怕子慕在禁中惹出事情。”
大宋对官员的任用还是较为人性化的。
“咱儿以后必须要入仕途吗?”
嚣张跋扈的秘阁校理朱傲,一下子就怂了,当日便呈递奏疏,表明愿意外放为官。
就在这两位父亲笑着讨论育儿之道的时候,监察御史韩绛来到了垂拱殿。
富弼捋了捋胡须,道:“诸位,咱们官家可是越来越贤明了,官家若不插手此事,咱们很难妥善解决,但官家一出手,此事就这样了结了,真顺畅呀!”
赵祯还命内侍告知馆阁主官。
对这类躺平类官员。
这分明是官家要将他们革职的前兆。
说罢,苏良与韩绛便离开了,官家自会整治这类人。
无一丝仁君风范,但却有圣君威仪。
苏良与韩绛望着吕正滔滔不绝,感觉此人不当台谏官真是可惜了。
很快。
这时,苏良笑着道:“诸位,要不明日咱们去吹捧一番官家,以后的变法事宜都让他冲在最前面!”
张方平摇了摇头。
还有人称能力不足,难以胜任。
要么选择终结仕途,要么就外放做知县,做好了就回来,做不好就待在那里。
当下的大宋,各项变法措施实施顺利,国力如雨后春笋一般,飞速提升。
在包拯眼中。
韩绛和苏良都有些疑惑地看向赵祯。
王安石更是打趣道:“景明,也就是你与子华兄(韩绛)能屈能伸,换做是我,可能都忍不住骂起来了!”
“这些官员只是慵懒而已,能力还是有的,朝廷培养他们多年,不能说放弃就放弃,此事交给朕吧!”
赵祯摇了摇头。
苏良一愣。
他笑着说道:“二位可先在前厅喝茶,我……去帮老母穿上衣服,然后出来见二位。”
赵祯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他不愿离京的理由更加奇葩:能力不足,不堪知一县。
垂拱殿内,只剩下赵祯与苏良。
“朕告知你此事,是想让你告知子慕,只要占着理,使劲揍暽儿几下子是没问题的,不但无罪,而且有功!”
但是能有地方执政经验且还愿去穷县的却是寥寥无几。
苏良和韩绛带着数名吏员,出现在太常礼寺编撰许修之的家门前。
这些官员若真敢在家歇上半个月,中书立马就能寻理由将他们全部罢黜,或直接勒令致仕。
许修之,年约四十岁,有才能,因在太常礼寺任职,礼节道数甚是周到。
深夜,苏宅,卧房内。
老太太用洪亮的声音说道:“托官家的福,好着呢,一口气能吃八个鸡蛋!”
汴京城不是达官贵人的温柔富贵乡,而是全宋百姓的汴京。
“什么?儿子打了大皇子,还教他翻墙上树、朝着夫子茶壶里倒墨水!”
官家是要动真格的了!
他们本以为自己理由正当,官家定然会换一批人,没想到官家竟会如此做。
若只有两三个,中书还能将其视作正常情况,但五十二人中竟有四十三人不愿外放,那很明显就是不愿去了。
苏良也帮其圆着说道:“对,对,有时老人怕子女担心,在子女面前总是将精气神儿提得高高的,这时,就更应该注意了!”
……
韩绛和苏良压根就不想听他讲,直接朝着宅院中走去。
听到此话,苏良不由得乐了。
意欲让这些官员外放入穷县,改变穷县现状。
赵祯看了一眼御案上的名单。
许修之不愧能入太常礼寺,主管宫廷礼制之事。
富弼想了想,道:“实在不行,便依介甫的想法,改换明年年初新进的进士们去任职吧!”
文彦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富弼、张方平、吴育、宋庠也都是黑着脸。
他们想到会有官员找理由拒绝外放,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多。
“介甫,你以为所有的新进进士都如你一般,入仕便能做好百姓的父母官。这些新进进士,没有两到三年的历练,根本没有做一县主官的能力!”
唐宛眉长呼一口气,胸口如一只小兔子般起伏不定。
片刻后。
苏良也看不上那些对全宋变法不上心的官员,对他们早就放弃了。
王安石一愣,旋即解释道:“君实兄,我可没说你。馆阁的年轻官员中,若只留一人修史,那必然是你。你虽也在修史,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变法事务,与他们完全不一样!”
三人将外放的京朝官名单呈递给了富弼。
基本都来自于学士院、崇文院(即馆阁)、以及中书省下的制敕院、舍人院、太常礼院和审刑院。
“而今,皇后虽不宠溺暽儿,但管束太严,一坐一站都有规矩,不能犯一点错,这对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而言,太无趣了!”
“不行。新进进士经验不足,没有一两年的试炼,难知一县,他们若去,帮扶令的效果必然会大打折扣!”
昨晚,苏良觉得苏子慕有些不一样,但也没在意,便没细问在禁中读书读的如何,没想到竟然打架了。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些贫困县注定又偏又远。
就凭这股精气神儿。
此消息一出。
腊月二十一日。
清晨,天刚蒙蒙亮。
“朕召伱们二人,乃是要命你们去探查那四十三名官员拒绝外放的理由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