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血天使的首席智库对自己从前所见的一系列幻象依旧抱有疑虑,也深知自己所身负的不正常毁灭之力很可能会引发某种毁灭性的结果。即便他在度过了自己的卢比孔河之后,附着在他身上的“黑天使”的力量(姑且这么称呼吧)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被大贤者考尔全面强化过的**和精神成为了新的坚固牢笼,牢固地将他灵魂中的暴虐能量封锁在了体内,并供他在需要的时候如臂指使地挥洒,但墨菲斯顿依旧对在此之前的那段不得不同自己灵魂当中的杀戮与疯狂日夜不辍地对垒、甚至要把自己锁进炼金天球最深处的灵能监牢中的日子心有余悸。
他认为自己需要知道是什么造成了他的特别之处,但这个问题放在现在,又没有从前那样急迫和必须了——至少没有让墨菲斯顿冒着拖整个战团下水的风险继续追问的价值。这两种相互冲突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厮杀,直观地表现在外,就是“墨菲斯顿沉默了两秒钟”。藤丸立香很可能在这两秒钟里对什么会错意了,因为她接着做出了补充: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大可不必太过忧虑。虽然表现形式略显……极端了,不过我轻易能看得出来,这个技术当中本质不包含任何异端成分。如果挑了个难搞的对象实行降灵术的话,就确实会让结果显得在时时刻刻走钢丝,这是——”
“等一下。”墨菲斯顿意识到,有些答案正在他唾手可得的位置,他无法忍受就此放任它们溜走,“您是说,我身上发生的这些事可以被看做一种‘降灵术’?”
这次轮到突然被打断话头的藤丸立香在茫然的神色之下沉默了两秒:“……您是说这个不是……呃……出于您自己的意志执行了法术然后造成的结果,是吗?”
墨菲斯顿不是很想谈细节,他选择强调只对他有用的那部分事实:“所以,您确实认为这是一种‘降灵术’。”
细细想来,这个结果也说得通,他在生死交界的幻象当中,确实有这么一段“黑天使附在他身上并与他融合”的记忆,只是他不确定那是实际发生了的事情,还是某种对现实的隐喻或笼统的意象。另外,这也与墨菲斯顿原本认知中的“降灵”差距有点太大了。
“是这样的,而且你真的需要跟圣吉列斯好好聊聊这件事。不用我提您也应当知道,如果是以自身为载体执行降灵的话,自己的心智也更容易被借由自身**降临于现实中那个灵体影响。”藤丸立香严肃地告诫,“我从审判庭的档案上知道,您在第二次阿米吉多顿战争之前所使用的名字并不是‘墨菲斯顿’——如果您当时突然决定改名是因为借由降灵获得了其他方面的力量的话,我得说这真是一招烂棋。”
任何一个稍微受过教育的灵能者都不可能不清楚名字的重要性,但墨菲斯顿依旧反驳:“卡利斯塔琉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从我在战场的废墟爬起来的那时候起,我就清楚地意识到,我完全是另一个人:另一个叫‘墨菲斯顿’的人。”
“如果您哪怕在形式上保留‘卡利斯塔琉斯’这个名字——算了,时间过得太久,现在复盘这个也已经没意义了。”藤丸立香叹了口气,拧着眉头开始思考什么,并且显然咽下去了一句未出口的话,转而提问,“您对自己到底降灵到了什么东西,或者说,被什么东西强行附身了,是否有一个确切的概念?”
墨菲斯顿不着痕迹地瞥了沉默在一边的西吉斯蒙德一眼,稍微权衡了一下,才开口:“我认为它极大概率是我战团诅咒的具现化。”
在读过战团长与帝国圣人在宴会上的交谈记录后,首席智库可以确信,不论红渴还是黑怒,在藤丸立香面前都完全不是秘密。而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后者在一声轻叹之后,确实给出了一点听起来相当乐观的预测:“我本也大致有所猜测。既然情况确实如此,那么好消息是,我认为随着圣吉列斯逐步整合自己灵魂这件事的逐步推进,天使血脉诅咒当中黑色的那部分应该会有所缓解;但相应的也有坏消息,您身上所附着的这个灵体和圣吉列诺也有概率会逐渐变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