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大人。义不容辞。”死亡守望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感**彩,他也没有把自己的手从武器上拿开,但他在走廊上调整了一下站位和姿态,开始把这一点明确地向其他人展现出来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被放到了台面之上的威胁。而这是为了威胁在场的什么人,显然不言而喻。
萨哈尔的动力甲锁定在这个瞬间里解除,同样没有经过他本人的意志。他不可能没注意到自己的动力甲机魂现在不太听他的话这件事,但他没有花费过多的精力理会它——因为他没想到藤丸立香竟然会突然邀请卡德摩斯同行,现在他真的得想着米塔来拼命克制自己,才能控制住拔枪射击的**。
“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我在盯着你呢。”赛维塔幸灾乐祸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来,又被彻底关在他开启了静音模式的甲胄当中,“如果伱想做点什么坏事,恐怕你身上的动力甲就要造反了。”
“等我回去,我会跟你好好‘谈谈’这个问题的。”萨哈尔在自己的盔甲当中咬牙切齿地说。
他们都清楚,午夜领主之间的“谈谈”发展到最后,很少能以不见血的前提结束。
“那我就等着了,前提是你能全须全尾地回来。”赛维塔听起来相当幸灾乐祸,在面对威胁时表现出轻松的态度也是他的傲慢之一,“我衷心希望,到时候你还没有改变主意——对了,我应该把你的这句话录下来,这样过后你自己也能听听,你在说它的时候听起来到底有多愚蠢。”
萨哈尔不动声色地尝试关掉通讯器中的这个频道,可惜没有用。不论他试了多少次,他做出的努力最终都只反馈在了目镜上:伺服系统锲而不舍地一次又一次向他投影出“权限不足”几个大字,除此之外的部分,则什么都没有改变。他的动力甲一定是在之前他失去意识的几个小时里被某种手段上收了控制权限。他不清楚竟然还有这种技术,因此这令他感到意外,但考虑到他囚犯的身份,这应当也在情理之中。
在他与自己的通讯器和电波对面的赛维塔斗争的这几十秒里,狐假虎威的藤丸立香已经依靠维尔恰克表层思维中泄露的少许情报,与卡德摩斯敲定了一个听起来似乎像是那么回事的行动路线:去到中层甲板,前往第44号密库取出一些在接下来的行程当中必须得用上的东西,然后向着关押米塔·阿什恩的特殊监牢进发——考虑到萨哈尔这个不稳定因素的存在,他们最好在过程中尽量避人耳目,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这人应该已经死了,至少维尔恰克对迦勒底是这样做出保证的。这件事理论上应该到此为止,但目前并未对外开放的帝皇幻梦号可还作为一个朝圣的标志性景点安静地悬在巴尔的轨道之上呢。对于一个有能量开动传说中帝皇座舰的组织,谁也赌不起其中的成员到底有多神通广大。如果被对方发现自己“说谎”,到时候肯定又是一笔烂账。
维尔恰克确实是权势滔天的领主审判官,也在附近的几个星区里经营了两百年以上,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在一场与帝国其他部门组织的争斗之中,不费一兵一卒地自动胜出。在这种情况下避免冲突是一种理性的选择,但……
在确认了不受他自己控制的静音模式还开着的那个瞬间,萨哈尔便急匆匆地开了口:“维尔恰克可不会这么想,那老妖婆不装模作样的时候完全是个自大到狂傲的女人——”
“您在这个问题上思考得非常谨慎。”卡德摩斯评价的语气中不带褒贬。他表现得就像任何一个黑暗天使应有的那样,旁人难以凭借只言片语揣摩他的心绪和思考。
萨哈尔不确定藤丸立香是否听见了他的提醒。目前为止,从通讯器中传来的声音只有属于赛维塔的。但显然,即便藤丸立香没有听见,她也意识到了卡德摩斯这句平静的话底下依旧顽固地潜藏着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