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在这种代表了明确冲突的开局之后,阿周那和贞德·Alter没有紧接着打起来,这一点令赛维塔有点失望。
在剑拔弩张的几秒钟对视之后,首先选择退了一步的是阿周那:“这只是一种尚未发生的,对‘最坏的情况’的假设。我想我们可以在‘都不希望看见它成真’这一点上达成共识。”
“我是觉得无所谓。”贞德·Alter不打算让步,但也没有进行进一步的追击,“只要她还是‘藤丸立香’,就算她想去的是地狱,我也会义无反顾地跟着去的。不过我也同意这只是个假设,在它真正成真那天之前,我们还是相互保留意见吧。”
阿周那没再回话,只是矜持地点了点头,并且将之当做了某种道别的礼节,就这样从医务室里转身离开了。贞德·Alter对此没有多说什么,但却把目光转到了全程围观了这一切的赛维塔身上,以再明确不过的威胁语气询问:“你看着好像有点失望?”
“嘿,瞒不过你。”赛维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倒是挺想知道你们两个真打起来了之后会怎么样。”
这两人好歹也共事了有段时间,每天日常斗嘴多少也斗出了点不太牢靠的塑料感情。贞德·Alter在确认到对方没有想要嘲笑她打不过阿周那的意思之后,只是不太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还能怎么样,自己打坏了什么自己收拾什么呗。我可不想把我的时间浪费在修船上。”
“怎么,听起来你经验丰富?”
“见得多了而已。迦勒底鼎盛时期可是有四百多号英灵呢,这种程度的摩擦只能说是家常便饭罢了。”
“四百多号?”这确实有点吓到赛维塔了。虽然他也从阿周那和贞德·Alter之间感觉得到“英灵间有个体和实力上的差异”这件事,但在他的第一反应中,还是本能地将“四百多号英灵”和“一支满编装甲连”的战斗力粗略地画了等号。
他还没来得及对这件事进行更细致的思考和询问,以确定自己在第一反应中的判断是否恰当,医务室内便响起了一点拍打羽毛的细微声音。点滴架上的渡鸦张开了翅膀,半是跳跃半是滑翔到了距离贞德·Alter更近的一根床架上,神态仔细地盯着她仔细看了起来。
“……你看什么?小心我用旗杆戳你。”对原体也毫无尊敬的贞德·Alter没好气地说。
原本赛维塔对此颇有微词。他没少在贞德·Alter躲在动力甲里、对康拉德·科兹大放别人听不到的厥词的时候跟她吵过架。但如果这种攻击性并不指向他的基因之父,赛维塔对此还是非常喜闻乐见的。
渡鸦偏了偏头,轮流眨了眨五只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这个“轮流眨了眨眼睛”的动作令贞德·Alter本能地感觉发毛。
“去去去。”她烦躁地挥着手,就像在驱赶真的鸟类一样试图把渡鸦从原地赶走,“堂堂原体,你就没有除开盯着别人看之外的事情好做了吗?说起来你最开始跑到船上来是要干嘛的啊?”
她大概只是在普通地抱怨,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些话确实让渡鸦明显地愣住了一瞬间。
……我本来是来干嘛的?在图书馆里伸着头和凯莉亚一起读《亚历山大大帝》,并因此沉迷到忘记他本来打算择机逃跑的科拉克斯陷入了沉思。
祂回归帝国的时间点比绝大多数兄弟都要晚,不过也是在学习泰拉历史的过程中了解过相关知识的——但,单纯以了解历史为目的阅读帝王传记的感受,和在知道了“这是永生者帝皇在人类历史中某段时间内的亲身经历”之后再去看同一段故事的感受,显然是不同的。甚至可以说,祂是头一次如此认真地去审视一位征服者与统治者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