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可能不知,时下朝局混乱,辽地人心惶惶,朝廷已无多余精力顾及其他。”
难道辽事又生变故了?
可是看天子的状态不像啊。
讲到这里时,秦良玉却没有再说下去,站在秦良玉的角度,她反而觉得这封奏疏是有意挑拨。
朱由校皱眉看向被撞倒的王体乾,冷冷道:“给朕在殿外守好,任何人不得靠近。”
“奴婢等死罪。”
“秦卿,快坐。”
对于辽东的一些情况,秦良玉是知晓的,萨尔浒之战的惨败,最初在传开时,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朱由校却笑着安抚道,然后打量着秦良玉,尽管已年近五旬,但秦良玉却不见老态,似这个年纪,正是统率大规模军队的最佳年纪,不似年轻时那般易冲动,自身经历多了,阅历和眼界皆够,不似年迈时那般优柔寡断。
面对天子的呵斥,王体乾他们纷纷跪地,这令秦良玉顿感心惊,就要开口说什么时,却被朱由校摆手打断。
大明非但败给了建虏,而且还是惨败!
秦良玉也是这样。
当真是天佑大明!
在四川那等险要之地,能有秦良玉这等擎天柱,来替朝廷统兵镇守,那祸乱西南的奢安之乱必能镇压。
“秦卿无需这般。”
秦良玉默言。
朱由校笑着说道:“秦卿能来京城,朕心甚慰,来,有什么话,咱们君臣坐着聊,那套俗礼就别再弄了,不然朕就不高兴了。”
“臣御前失仪,请陛下责罚。”
“奴婢遵旨。”
朱由校伸手示意秦良玉坐下,继续说道:“朕当然希望此事是子虚乌有,毕竟大明经受不起任何变故了,如果在四川那边,真敢闹出叛乱的话,那对大明的影响太大,辽东的叛乱还没镇压下来,西南就跟着乱起来,朝廷如何自处?天下如何看待朝廷?”
然而事实就是这般残酷。
秦良玉娥眉微蹙,脑海里快速思索着,川东地界的那些土司里,究竟谁暗藏祸心敢行叛乱之举。
“你们一个个杵在这里做什么?”
此刻,秦良玉就要跪倒在地上,朱由校见状,忙从罗汉床上起身,搀扶住秦良玉,“秦卿莫要这般,朕知秦卿的心情。”
“想必在秦卿的心里,有疑朕为何急召秦卿进宫吧?”
王体乾忍着疼痛,忙匍匐应道,随后便匆匆退出东暖阁。
同样心惊的还有秦良玉,当朱由校走到秦良玉跟前,伸手搀住那冰凉的臂甲,顺势就托起秦良玉,这让秦良玉忙低首道。
这不可能吧!
心惊的秦良玉,拿奏疏的手微颤,以至王体乾捧来茶盏都不知,秦良玉猛然起身,想要说些什么时,却没有留神到身边,竟将王体乾撞倒在地。
朱由校盘坐在罗汉床上,收敛笑意,看向虚坐的秦良玉,神情正色道:“一场萨尔浒之战的惨败,令我大明精锐损失惨重,丢掉不少的辽疆,使得建虏能趁此战之胜,得以整合辽左一带势力,辽事,在陡然间变得危急起来。”
秦良玉神情严肃起来。
在各处驿站停歇时,也没有听到这些啊。
秦良玉想了想,讲出心中所疑,“在臣奉诏离开石柱前,川东地界并没有异状,如若此事是真,那朝廷要尽早干预,可如若此事是假……”
说着,在秦良玉惊愕的注视下,朱由校找出那份他事先编纂的奏疏,想要有效干预奢安之乱,就必须要让秦良玉相信,四川肯定有叛乱发生,不然很多事情都铺不开,甚至会让秦良玉怀疑,自己可能是想针对石柱宣抚司。
看来是成了。
瞧见秦良玉流露出的神态,朱由校心下一定,只要能够让秦良玉相信此事,让秦良玉知晓他这位大明天子不是想对付石柱,而是想重用她镇守四川,那奢安之乱的前期干预,才有可能谋划成。
要是能在叛乱之初,就将奢崇明这厮解决掉,后续可能席卷西南的奢安之乱就能提前镇压,如此大明在西南地界的处境,就可以相对改善很多,甚至为后续改土归流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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