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对中枢,对地方的一种倒逼,朕要叫天下做官的都明白一个道理,做任何事情前都别拍着脑袋乱下决定,今后谁要敢这样做,继而扰乱到民生秩序,那朕就要他们的脑袋!!”
“陛下这样想是对的,可是如此一来,中枢财政在今后数载内,势必会收支失衡的。”毕自严犹豫再三,面朝天子作揖拜道。
“这产生的影响,是国朝既定开支的严重收缩,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引发大麻烦啊。”
作为大明财相,毕自严考虑问题时,会联想到很多层面,毕竟牵扯到钱,那就没有一桩是小事。
“放心,朕考虑到了。”
朱由校笑笑,看向毕自严道:“朕知卿家在户部明确的税改,眼下在北直隶各地正在试行,既然是税改嘛,那就不妨多一个。”
“今后田赋等各项折色银,暂在北直隶试行吧,必须用新币进行缴纳,朕会给华汇银号下道严旨,不得在实兑期间盘剥,而这部分实兑的新币,所征收的铸币税,朕会从内帑拨出来移交给国库。”
这哪儿够啊!
毕自严眉头微蹙,他此前之所以讲这些,就是知道铸币税的存在,但是仅靠北直隶一地的铸币税,难以平掉全天下的丁税啊。
“对了,接下来援朝抗虏期间,孙卿从朝鲜王室争取到的军费开支,这部分的铸币税也移交国库。”
而在听到这里的毕自严,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在看向天子时的眼神都已经变了。
此事他不知情。
“陛下!!”
“嗯,正是卿家想的那样。”
朱由校笑笑,看向毕自严道:“大明是要出兵援朝,但是在抗虏期间的一应消耗,大明是一个子都不会掏,宗主国是要庇佑藩属国,但是不代表着要全部兜底。”
看来朝鲜一战,短时间内难以结束了啊。
毕自严在心里暗道起来,甚至毕自严还联想到了,等到朝鲜打完这一仗,只怕治下会生灵涂炭。
可是跟大明子民相比,藩属国的子民过得不好,那跟他这位内阁群辅,户部尚书没有太大关系。
虽说话难听了些,但这就是现实啊。
当然这些在官面上,毕自严是提都不会提的。
“陛下,臣还有个请求。”
“讲!”
“若在北直隶试行田赋等折色银,以新币进行缴纳可行,至天启五年之际,臣要在辽东、山东、河南等地分批推行,而这部分铸币税,臣恳请陛下能拨给国库。”
“允了!”
对于毕自严这样的请求,朱由校没有理由不答应,毕竟这样一来的话,就代表着新币流通规模的扩大。
当然了,铸币税这一财源,早晚是悉数移交给国库的,这毕竟是一个国朝的根本,不过现在啊,朱由校必须要把持在手里,毕竟他要做的事情太多,内帑没有殷实的家底是不行的。
在朱由校的眼里,大明的币制改革完成,要实现天下新旧币悉数更迭,构建大明币制体系,银号彻底收归国有,铸币税纳归国库统辖,只是想达成这种成效吧,这是需要时间来进行沉淀了。
但凡是牵扯到新政改革,那势必会触碰到旧有利益,这样就会出现反扑与算计,而想要让新政有效落实下来,这期间就避免不了博弈与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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