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采张了张嘴,却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眼前这个俊秀青年的性情是如此温和,行事又是如此磊落,与无天宫里的任何人都截然不同,让她很不适应,却又大感惊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面对。
“冥采姐姐突然对小弟痛下杀手。”
郑齐元突然问了一句,“是暗之主宰下了必杀之令么?”
“你我本就是敌人。”
冥采心脏猛地一跳,粉颊莫名有些发烫,“杀你乃是理所当然之事,何需主宰大人旨意?”
“既然你有操控暗河之能,若是真想杀我,早就已经动手了。”
郑齐元注视着她的眼睛,微笑着道,“又怎会等到现在?”
“一派胡言!”
他的眼神是如此坦荡,如此温柔,直看得冥采俏脸绯红,芳心大乱,一边慌慌张张地反驳,一边隔空一抓,再次调动起暗河之力,“先前不过是没把你放在眼里罢了!”
至暗的河水怒吼咆哮,朝着郑齐元疯狂卷去,却又被耀眼的强光狠狠击退,根本靠近不得。
显然,以冥采对暗河的权限,已经奈何不得这个有神龙跟随的青年。
暗河的每一次进攻非但无法伤他分毫,反倒让他身上的气息飞速飙升,居然颇有几分越虐越强的架势。
这到底是个什么妖孽?
望着这个待在暗河里都能自在从容,好像玩似的神秘青年,冥采深觉无力,却又不禁暗暗钦佩。
“在河里待了这么久,有些腻了。”
这时候,只听郑齐元突然开口道,“也该上岸了。”
“轰!”
话音刚落,环绕四周的光团突然急剧闪耀,疯狂扩张,眨眼间变大了十倍有余,恐怖的气息居然令暗河之水开始蒸腾,倒流。
“昂!!!”
身后的三条神龙齐齐仰头长啸,霸气侧漏,威势熏天。
紧接着,在冥采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郑齐元缓缓站起身来,迈开腿向前走来,所过之处,恐怖的光团将暗河之水无情推开,可谓是一路畅行,毫无阻碍。
他竟然就这么突破了暗河的束缚,轻松恢复了自由。
怎么可能?
世间竟有人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逃出暗河?
我该不会是在做梦么?
冥采瞪大了眼睛,愣愣地注视着朝这边步步靠近的俊秀青年,大脑已然宕机,既不攻击,也不逃跑,整个人竟是陷入到呆滞之中。
“好你个贱人!”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冷酷的声音,“先前元色说你勾搭外人,本座还将信将疑,这才好意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想不到你居然真的背叛了本座!”
“主宰大人!”
冥采猛然惊醒过来,转身之际,却见暗之主宰玄墨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身后,正一脸怒容地瞪视着自己,眸中仿佛要射出刀剑来,不禁慌了神,连忙辩解道,“您误会了,属下对您一片忠心,绝无背叛之……”
“住嘴!”
然而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玄墨强行打断,他伸手一指郑齐元,厉声喝问道,“你若没有背叛,这小子又是怎么逃出来的?难不成他凭借一己之力,便突破了暗河的束缚?”
可不就是么?
冥采被他怼得哑口无言,心中的委屈当真不知该向谁倾诉。
她知道自己就算如实回答,玄墨也不会相信,只会因为自己说谎而愈发震怒。
“主宰大人,她今天能私通这小子,明天就能勾结光之主宰。”
元色也不知何时来到玄墨身旁,一脸幸灾乐祸地落井下石道,“这样吃里扒外的贱人决不可留!”
“她好歹是你的未婚妻。”
玄墨瞥了他一眼,“若是被本座处死,你不会舍不得?”
“大人,这贱人罔顾属下的一片痴心,和外头的野男人勾勾搭搭,我的心早就被伤透了,婚约一事,休要再提。”
元色一脸忧伤,眸中却透射出残忍的光芒,“况且属下的私事,怎能与咱们无天宫的安危相提并论?”
“还是你明事理。”
玄墨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冥采缓缓举起右手,“世上女人多的是,本就不必执着于这一个。”
要死了么?
我冥采为了无天宫奉献一生,到头来却要死在自家主宰手中?
何其讽刺?
何其可笑?
冥采眼神一暗,忽然感觉生无可恋,连开口辩解都提不起精神,干脆缓缓闭上眼睛,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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