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没有回答，而是艰难盘膝而坐，似乎是在运转功法缓解痛苦。
“没用的。”
褚璇玑淡然道，“吾之真火，乃采集天地间的异火，再加上自身的生命之火、真火炼制而成，不弱于仙焰，你若不灭体能练到混元一体的程度也就罢了，但你的命门已破，你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褚璇玑，你当真不肯放过我吗？”这时候，双眼淌血的楚牧突然抬起头喝道。
褚璇玑微笑道，“乖徒儿，你不觉得现在问这些话太过于幼稚吗？”
楚牧没有说话，而是抬起空洞淌血的眸光看着褚璇玑，似乎他的双眼还能看到一切一样。
见到这一幕，褚璇玑也心软了，叹息道，“罢了，既然你非要得到一个答案，那么，为师就郑重告诉你，现在过后，无论你我结局如何，我们之间所有的因果彻底了断，你欠我的也算是彻底还清了。”
“还有三位姐姐的呢。”
楚牧低吼道，“你定然是手中抓着我三位姐姐的把柄，才让她们为你在外界寻找传人。”
“只是和她们之间的一个约定而已，时至今日，我们的约定早就结束了，她们与我的因果也了断了。”褚璇玑继续说道。
“那就好。”
楚牧竟然不再惨叫，而是露出欣慰的笑容，就这么继续盘膝而坐，任由火焰炼化自身。
“倒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无论如何挣扎都没用。”
褚璇玑见状，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能轻松得到楚牧的一切，对褚璇玑而言，自然乐得如此。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才是真谛。”
殊不知，此刻的楚牧心中默念法诀，疯狂运转天地元神诀。
刚得到天地元神诀这门天书功法的时候，楚牧也以为这只是一门修炼天地元神的法门，直到今日，他的双眼被毁，天地元神诀中竟然又传给楚牧一门功法神通。
“破妄之眸。”
这是一门专门修炼瞳术的功法，修炼的第一要求便是，毁灭双眼，从而达到破而后立的‘破’。
一般人，哪怕为了修炼武功，也很难做到能狠下心将双眼毁灭。
楚牧自问做不到，毕竟，毁灭了之后，能不能修炼成功，双眼能不能重新恢复光芒这是个非常大的问题。
不过，这一次他不需要做选择，褚璇玑直接帮他搞定了。
随着楚牧默念口诀，原本煅烧他双眸的火焰开始被一股力量牵引进入到他的双眼深处，这一次，楚牧不是被动煅烧，而是主动牵引这些火焰融入眼底。
不过，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就不同了。
此刻分明是楚牧的命门破了以后，火焰之力肆意进入体内，开始炼化楚牧肉身了。
楚牧，死定了。
“唉...”
鸟爷的翅膀合十，叹息道，“楚牧小子，你好歹也是鸟爷的小弟，对于你的情况，鸟爷帮不到你，只能表示非常遗憾咯。”
鸟叔的嘴角一阵抽搐，虽然他能感觉到鸟爷的心中确实非常遗憾，但这句话从鸟爷的口中说出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鸟啊，你觉得遗憾吗？”鸟爷低头对鸟叔问道。
鸟叔连忙点头，“遗憾，实在是太遗憾了。”
目光看向楚牧，眼中却是闪烁着精光，神色略显挣扎。
“该不该全力拼一把？”
鸟叔的心中自语。
“炼化意识，炼去一切你的痕迹，只保留下你最为纯粹的肉身和原神。”
褚璇玑的本体正双手掐着法诀，使得火焰之力更强，与此同时，他的身上有一道虚幻的人影走出来，正迫不及待的看着楚牧。
这一具人影正是褚璇玑分化出来的意识，现在已经有点儿迫不及待了。
“你的意识，分化出来了？”就在这时，楚牧突然抬起头问道。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双眼竟然不再是彻底的空洞，而是有不一样的深邃的黑在其中浮现，虽然看不到什么东西，却给人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
褚璇玑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却没有太在意，而是问道，“楚牧，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的？”
“没有，就是想问问你，你临时分化出这么一道意识，本体定然会受损吧？”楚牧收回那不存在的目光道。
褚璇玑嗤然一笑，“我还以为你想问什么问题，原来如此，你是想提醒你的同伴，让他们可以趁我现在虚弱的时候对付我，救你出去是吗？还真是聪明，不愧是灵韵三人选的弟子。”
而后，转过头瞥了一眼几人，似笑非笑地说道，“尔等，敢动手吗？”
吴知缩了缩脖子，连忙躲在石头后面，红衣姑娘和黑月狐倒想动手，可惜她们的伤势极为严重，哪怕拼死一搏，也没有机会。
至于鸟叔，倒是状态不太稳定，脸色狰狞，变幻不定，时而无奈，时而怒目圆睁...
鸟爷则是双手叉腰，抬头看天，一副跟我没关系的样子。
褚璇玑对此表示非常满意，看向楚牧道，“楚牧，你问这句话，该不会是想亲自对我动手吧？你应该明白，以你现在的实力，绝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更不用说你正在被我的真火炼化中，你，能动吗？”
褚璇玑明白，楚牧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原神境界的极限，无论楚牧拥有何等妖孽的手段，都不可能更进一步了。
毕竟，古往今来，从来都没有听过哪位原神境界能够斩杀天地元神极境的存在，但，仅此而已。
楚牧，绝不可能凭着原神境界的修为斩杀仙人吧？
如果真的可以做到，那就是违背了天地至理，会让整个天下的所有规则、道理都彻底乱了。
因此，褚璇玑根本不担心楚牧会妖孽道能够斩杀自己的本体。
“是啊，原神境界确实对付不了你。”
楚牧轻轻叹息了一声。
此刻，他的双眼深处，九彩光芒不断汇聚，最终定格在眼底深处，化作了九彩的火焰正在他的眼眶深处熊熊燃烧着。
他的双目紧闭，但，眼皮却无法阻挡正在燃烧着的烈焰，一股玄妙无比的气息从他的眼中扩散出来。
褚璇玑微微一愣，“你的双眼...”
这一刻，他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了，“你属猴子的吗，竟然借助本尊的九味真火修炼瞳术，凝练成一门非常厉害的瞳术神通。”
不过，褚璇玑并未动手打断楚牧。
这时候的楚牧已经是他的瓮中之鳖，无论楚牧做什么样的突破都无济于事，可以说，只是在帮褚璇玑修炼罢了，毕竟，接下来楚牧的一切都会成为褚璇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