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望着李世民的眼睛，可以听得出来，他也在极力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情感。
李世民直接坐到了李渊对面。
他抿了下嘴唇，呼吸，有些发麻。
“他，哎….”
“父皇，袁天师走了，无声无息的离开了钦天监，儿臣要不是今天想去钦天监看看，不然还不知道，袁天师真的已经离开了这里。”
“他，走了，儿臣也不知道袁天师去了什么地方。”
李世民的话都有些车轮子了。
说实话，他现在的思绪都是乱的。
不仅是大炎那边的事情，在加上今天袁天罡的不辞而别，整个人都感觉有些混乱了。
“走了？”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李渊也是猛的一愣，略微有些骇然和震惊，不知所措。
说实话，这个消息，着实让他出乎意料。
“袁天师怎么走了？他去哪里了？”
李渊急忙问道。
李世民苦笑一声，摇摇头：“父皇，儿臣….儿臣不知道啊，袁天师走的时候，儿臣也刚去大炎，没有任何的消息，钦天监中，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字条什么的。”
“或许，袁天师是在这里待的不高兴吧。”
李世民叹了口气，双臂轻轻抱着了膝盖，望着李渊，缓缓说道。
李渊深吸口气，没有说话。
伸手，为李世民斟满了一杯酒。
“袁天师，是有真才实学的，可惜呀。”
李渊也叹了口气：“不过，二郎，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忧，袁天师虽强，但终究是更改不了什么，大唐终究是要靠你，要靠朝堂上的忠臣，要靠天下为百姓为苍生着想的有志之士！”
“二郎，这才不过三年不见，你.….你也老了很多啊，白发都已经初生了。”
李渊眯了下眼睛，他举起了酒杯，缓缓朝李世民说道。
李世民也赶紧端起了酒杯，闻言，苦笑一声。
“是因为大炎吧？”李渊再道。
李世民手中的酒杯一顿，酒水都要撒出来了。
仰头饮尽。
李世民跪坐起来，提着酒杯恭敬为李渊斟满了。
“是啊，父皇，大炎是儿臣现在心上的一个大石头，也是儿臣脖子上的砍刀，”
“儿臣真的，是对大炎这个国度感到了恐惧，他们发展的太快了，半个月前吞并了高句丽百济和新罗，他们拥有的土地，说真的，父皇，已经可以媲美大唐了。”
李世民忍不住的，倾诉了出来。
他说的很多，滔滔不绝，也把心中的担忧全都倒了出来。
李渊就静静的望着李世民。
“父皇，儿臣….儿臣错了！”
最后，李世民突然支起了身子，跪坐，变成了跪着。
他的双眸之间，皆是忧郁。
“当初，儿臣或许不该当这个皇帝！”
“当个逍遥自在的王爷，那多好啊，也不用面对如此困苦的变局，也不用整日整夜的睡不着觉了。”
李世民声音沉沉，沙哑道。
李渊没有说话，仅仅只是望着他。
院子里，有些寂静。
只有风吹树叶的哗哗声。
“起来吧，现在说这些，终究是有些不妥的。”
“你现在是大唐的皇帝，你要为大唐负责，大炎….大炎的出现，我也完全没有任何的预料，你，或许已经做的够好了。”
“历朝历代，没有那个皇帝遇见过这样的场面，二郎，撑着吧，撑过去你便是真正的千古一帝，若是撑不过去，我大唐也终究是摆脱不了二世而亡的结局啊。”
“但，大炎，我却感觉，它能存在很久很久。”
“大炎的周报，每一期我都是看的，大炎皇帝，他每一步走的都很完美，走的也很稳妥，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大唐，在你手里已经有不小的变化了，我听说，摊丁入亩推行下去了，天下的百姓对大唐朝廷，对二郎你，都无比感激。”
“这是很不错的一步，二郎，你也开始学着跳出历朝历代的繁荣了，跟着大炎走吧，跟着大炎学吧。”
“大唐，或许还有转机。”
李渊沉声道。
他望着李世民，目光也有些复杂。
他知道，大唐现在这种情况，绝对不怪李世民，相反，如果是自己还在这个位置上，做的事情，可能还比不上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