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宏洲如果愿意给自己投喂足够多的脱位手法复位,那自己的学识点增加速率,会蹭蹭蹭往上涨。
【当前学识点余额:138.2!】
再次来到了130 ,比昨天加点手法复位术前,还要更多一些。
方子业细细盘算了一下——
加点手法复位术时,学识点是125,消耗的学识点是66,只剩下五十九,昨天一天增加了47点,今天早上查房增加了0.2,开医嘱增加了12点,刚刚两个复位增加了20点。
正好是138.2!
这些学识点,是要先存起来准备加点技能到4级去,还是临时再搞一搞其他可开发的新技能,暂时还不好说。
至少,学识点有点存款,是能够让自己获得更多机遇的!
这一点,昨天方子业就做了印证。
直接加点,技能可以直接提升,固然是好,但不利于长远发展、持续发展。
如果昨天没有存储的学识点,方子业就没办法接触关节脱位的手法复位,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机会。
干瞪眼这个技能,是不需要学识点就可以学得会的。
“稳一点,这一点别和威哥学。”金宏洲忽然想起什么,这么说。
方子业则赶紧给自己恩师解释:“洲哥,其实我师父是特别稳的吧?只是表现形式不一样而已,我师父好像没出过什么事故吧?”
金宏洲闻言,猛地瞳孔一缩,偏过头来,看向方子业的目光,仿佛是变了个人。
“这?”金宏洲忽然恍然大悟。
好像,袁威宏虽然外号北海一叶,还真没出过什么事。
大智若愚?
金宏洲再一次后知但觉。
认真地看了一下方子业,再审视了一下方子业的表现。
俗话说,言传身教,一个医学生到底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其个性,其实与他的带教老师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关系。
袁威宏,看起来是有点浪的,但本性稳得一匹。
这才让方子业也养成了谨慎的习惯,这一点,才理解得通。
不过,金宏洲还是开玩笑说:“你和威哥你们两个,一定程度上是有点像的,主打一个稳贱。”
方子业没接住这个梗:“谢谢洲哥夸奖。”
金宏洲瞬间觉得索然无味:“你果然没伱师父那种天赋啊。”
……
少年的肘关节脱位,在手法复位后,就申请做了急诊核磁,然后再次回到科室里。
金宏洲已经再次去了急诊科会诊,挑挑拣拣着一些小手术和小病种,往急诊手术室里送,争取给洛听竹这样的,在急诊手术室里面待的人,一些操作机会。
方子业也就先给金宏洲,发了一条信息汇报了复查归来的信息,并且把病历号都给金宏洲汇报后,决定先自行阅片。
自然,核磁阅片术,方子业目前的水平,只有2级,所以,还需要通过学识点,临时的把核磁阅片术加点到3级。
学识点再次清空一丢丢。
“先不着急啊,韧带是否受伤,猜测肯定是不行的,都得有足够的证据。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所有的怀疑都是猜测。”
“孩子的年纪不大,一切以稳妥起见,即便是韧带损伤,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该打石膏就打石膏,该手术干预就手术干预,对吧。”方子业安抚着。
核磁阅片术到了3级后,方子业再进行核磁阅片的时候,果然都是在肘关节处,看到了尺侧副韧带的前束撕裂,且走形不连贯,应该是断裂了。
肘关节后脱位的中重度,即便是期待不伴发韧带损伤,可这样的期待,仍然是属于等候奇迹。
现实中,没那么多奇迹。
方子业用鼠标,比划着断裂的部位:“大姐,这个情况,和我们之前通过X线阅片推测的情况,是一样的。”
“尺侧副韧带的前束断裂,是肘关节后脱位中重度非常常见的并发症。损伤的几率非常高。”
“这一点,不是我们复位导致的。你也知道,如果是复位导致了韧带断裂,那复位过程中,这样的暴力,小孩子肯定受不了的。”
“复位的过程,您也看到了,从我们牵引开始,小朋友,也就是您儿子啊,他就觉得疼痛立刻缓解大半,这证明,我们牵引的过程,是减轻他疼痛,而不是进一步导致了卡压与另类的暴力。”
“复位结束后,他的疼痛是舒缓的,畸形是消失的,且恢复了一定的主动被动活动功能,只是说,这个前束损伤仍然存在,这仍然是需要处理的。”
“但您这个情况,需要去运动医学专科处理,我等会儿会打一下我们骨科运动医学专科的会诊电话。后续该怎么处理的话,还是要专业的医生来给建议!”
这就是理论和认知的好处。
从中重度损伤,可以推测,相应的结构性,会有侧副韧带损伤的可能性。这是理论。
从大数据的统计学分析,中重度损伤后,侧副韧带损伤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这是认知。
因此,在未复位之前,方子业就已经交代明白,如今只算是印证,女人的眼圈虽然猛地一红,可也没有特别崩溃。
医疗沟通,一定程度上在于医生对病种的把控能力。
一切都说在了前面,那么即便是出现了相对不好的意外,患者家属也不会直接崩溃或者接受不了。
如果是意料之外,那现在肯定是另外一副场面。
女人的左手分别抹了一下左眼和右眼,擦拭掉眼角的晶莹,问:“医生,虽然您是这么说,但我这心里,还是有点难受,希望您理解啊,毕竟受伤的是我的孩子。”
“这样的可能!也许受伤的不是您的亲人,所以你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方子业点头:“大姐,您这样的说法,我肯定是能理解的,我或者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但是,同样的,身为医生,我也有父母。”
“我知道,我作为医生,提前给您说明白,很多东西和我们医生没关系,您觉得我不会共情,或者是推诿责任。”
“但如果您换位思考,假如您的孩子以后也是医生,您会让他大包大揽,不把事情说明白么?至少我的父母在给我讲当医生的原则时,都是稳妥起见。”
“他们希望我平平安安的,在工作的时候,把一切都说明白,尽量安全。”
方子业也说得情真意切。
这一番话,方子业是从袁威宏那里学来的,当时的袁威宏只是小主治,刚下总住院不久,科室里也有人对袁威宏说,受伤的人,不是你的家属,所以你才这么无所谓。
袁威宏就说,是的,受伤的人不是我的家属,但是同样的,给您接诊的医生不是您的亲人,也不是您的孩子,或者您的父母,你当然希望医生对你能包揽下一切。
可如果您的亲属,他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大包大揽,不尊重客观事实的一味去往前冲,您是什么感受了?
远的不说,就假如说,您的孩子是警察,您会交待他,遇到了事情,不顾一切往前冲吗?就这么一个简单比喻。
这番话,方子业觉得极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这就是有老师言传身教的好处啊,很多临床的医疗沟通,其实就是一种传承,也是一种技术活儿,患者的什么对话,虽然棘手,但是上级有丰富的经验之后,他们知道怎么拆话解话。
女人还没回话,金宏洲就打来了电话。
方子业接过后,就说:“大姐,咱们争论这些,其实意义不大。如果您换位思考的话,您会考虑到,我们医生是希望所有来就诊的病人,都安安全全,开开心心地离开我们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