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业并未与吴国南多交流什么,也没有放狠话。
说实在的,方子业从来没觉得自己现在的文章底子很薄。一份8分的article类型的基础实验,至少也是20份工作量左右的产出,放在一个硕士研究生的身上,能用底子薄来形容?
虽然与师弟们合作发出来的几篇文章,影响因子都不高,而且是工具性的文章,可方子业还是无法理解张明灿所理解的产出不够多……
自然,方子业倒是能理解张明灿的另外一种思路,那就是在中南医院里,学生众多,资源虽然也多,可平均下来,基本上不够分。
这一点是事实,但这样的事实,在方子业身上,其实是不存在的。
回到了家,方子业一边写文章,一边偶尔tap键到洛听竹、揭翰以及兰天罗三个人的微信聊天窗口,分别聊天。
洛听竹的问题最少,更多的是在一边分享自己在做些什么,偶尔会在分享工作步骤的时候,提点一两句疑难问题,让方子业解答。
洛听竹从出国后,方子业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聊天时的性格变化。
在出国前,洛听竹是有点拘谨的,且稍稍有点高傲的。甚至有些时候,期待方子业的夸奖和认可。
而出国之后,她前面几天是假装大胆,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
但紧接着到了三月中旬,洛听竹的文字里面,就藏着一些犹豫和踌躇,以及对陌生环境的不适应。
再到三月下旬以至于现在,方子业发现,洛听竹整个聊天的气质变成了乖乖女。
而这样的乖,并不是好看的意思,而是性格比较收敛,没有了之前的大胆和大方,老老实实的。
并且,方子业还有发现,洛听竹基本上每天的聊天时间,都卡得非常准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方子业没有在恋爱方面的经历,情商相对有限,可通过自己的理解与站在洛听竹层面来进行推敲的话,方子业估计是觉得,洛听竹是害怕两人隔得太远了,然后现在有点优秀的方子业,就被别**祸了去。
距离远,她除了当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孩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的手段。
所谓的傲娇也好,所谓的高冷也好,都只会拉开两人本来就产生了的距离。
自然,这是方子业通过理智层面作出来的猜测,偶尔这么想一下。
方子业觉得她有点憨憨,难道她意识不到她本来就很优质?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都颇为迟钝,反而应该担心的是自己才对。
不过方子业并未细想,先搞事业吧,把事业搞起来了,闯过了总住院的大冤种这一关后,日子就算是勉强熬出头,有自己的独属时间了。
回答了洛听竹一个实验方面的问题后,方子业就说:“其实没有必要追求快,做实验还是要稳当一点。”
才又写了一句话。
揭翰的问题又来了。
这个师弟揭翰,问的问题就实在有点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离开,揭翰突然一下子被动成长为了师兄,因此感受到了作为师兄的一定压力还是什么,就才两三天的时间,揭翰就对WB以及流式细胞计数两种实验的方法中——
各种各样的细节,都是穷追猛问,仿佛要在短时间内必须透彻了原理,要在兰天罗面前当老师似的。
回答了倒数第二个问题,倒数第一个问题,方子业则指出:“揭翰,你可以先查一下文献,你问的这个问题,与免疫印迹有关,我也了解不是很深入,我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伱可以通过文献的方式解决。”
“get!”
“师兄,师父最近也在熬夜写文章,我们预算是至少在五月初,就把文章成稿出来,你要不把你的一部分,分给我一下吧。”
“我可能成稿的速度会比你更快一点点。”
“好,行吧,那我给你框出来一些,你把这些结果文字化。”方子业想了一下,觉得是要赶点时间了。
毕竟啊,师父的青千答辩,就在六月底,如果不能及时地发表这篇文章出去,底蕴终究是稍微差了点。
在这个时候,不留余力地背水一战,是最好的选择。
“嗯,还有一件事,师兄。”
“师父说,今年的面上课题,他大概率是不会中的。所以我们组可能还是要多用课题组现有的经费做基础实验,先做了再说。”
“所以师兄,你可能得借给我和天罗一点钱,大概七八万的样子。”揭翰又这么给方子业解释。
“面上课题又不是投了就能中,也没有人可以年年都中,师父说没投上就没投上吧,没关系的。”
“经费本现在在师父的手上,估计过段时间师父会交给你,只要不太乱用,里面的钱用来做个基础是完全没问题的,不用给我说明。”
“但至少要给我留个六十万左右。”方子业说。
面上标书,是全国多个行业都在竞争,能不能上,除了积累的厚度,还有运气成分。
袁威宏给的经费,方子业都用透了,用超了。给袁威宏的回馈,自然也是巨大的。
三十万的经费,一篇二十多分的文章通讯,放眼全世界,愿意出这个钱的人多如牛毛。就算是共通讯作者,仍然没人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