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一开始我纳闷年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出来做枪口舔血的雇佣兵,像他那个年纪,应该在学校好好念书的。他跟我说,他没念过一天书,多国语言是为了生存自学的。”
“后来相熟,我才知道,他一出生就被人抱走,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四处流浪是常态,10岁那年被迫进了利维坦的组织,承受各种非人的大强度训练,12岁那年,被放逐在迷雾森林进行最惨无人道的人性试炼,同伴全都死了,他也差点死了,靠着吃狼肉勉强活下来。”
“他的人生不是他自己选的,这个世界并没有善待过他一天,也没人爱过他,他身上的人性也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试炼里被强行抹杀掉了,他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但跟你在一起的那一程,应该是他潮湿灰暗的全部人生里,为数不多的温暖和快乐,尽管这是他一厢情愿强迫来的,他有多高兴跟你有这个孩子,失去就有多难过,所以那天晚上他哭。”
“叶小姐,我不知道你对阿衍有没有感情,他自以为是的爱人手段偏执极端,也许伤了你。可他,确实爱惨了你。”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去找他,而是想说,既然你们现在已经彻底结束,如果你对他没感情,就别再招惹他了,免得他又……那样对你对他,都不好。”
严皓月坐在车里,死死咬住唇间的呜咽声。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里潮湿极了,像在下大雨。
末了,她缓过情绪,哑声对电话那边说:“费叔,如果他联系你,麻烦你转达他,就说……我在纽约等他。”
……
费叔的那通电话过后,日子又恢复正常。
她将手里的业务渐渐转移出去,同时提交了纽大的申博材料。
两周后,纽大通知她面试,恰逢她有空,便飞了一趟纽约面对面面试。
飞过来当晚,她拖着行李箱站在one57的公寓面前,录入指纹顺利开了锁。
一股沉闷的味道,久不住人了,清冷冷的大房子,没有一点人烟气。
她一进门,就翻箱倒柜的找了一圈拖鞋。
奇怪,她鞋呢?
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累死人了,也顾不上那么多,她脱了鞋就光脚踩在地板上,洗完手,把内衣一脱,甩上沙发,准备点个吃的喝的。
眼神一扫,角落里的发财树居然还好好活着。
不对,她离开一年了,按理说该枯死了,这盆里的土,竟然不干,有人中途浇过水。
难道那家伙近期来过这儿?
正蹲在那儿思忖,余光一瞥,沙发边缘的底下,有一抹粉色。
她趴下来,伸手够出来。
靠,谁把她拖鞋踹这儿来的,真够没道德。
咳……那坏蛋本来就没道德。
one57公寓立于曼哈顿中城,从这里能俯瞰整个壮丽的中央公园和曼哈顿天际线的全夜景。
趿拉着拖鞋去阳台那边开窗时,高楼冷风呼呼吹进来。
四月初的纽约还有些冷,晚上就只有几度。
她双臂撑在露台栏杆上,冷风拂面,看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夜景,一点也不觉得冷。
这里是叶小五喜欢的纽约。
故事在这里鲜活,在这里枯萎,也在这里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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