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黑甜,再醒来破庙里只有危月,盯着她的眼睛幽深莫测,是审视、也是揣度。
梁婠仿佛没察觉,越过他好奇看向门口:“你的同伴呢?”
危月眉眼很冷,口中难得耐心解释:“尾火一夜未归,斗木去寻他了。”
“哦。”
梁婠淡应一声,收回视线,不再关心闲事,先整理仪容,再收拾包袱,随时做好要出发的准备。
危月眼睛没有从她身上离开片刻,始终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眉宇紧锁。
梁婠装好几乎没吃两口的干饼。
倏地,斗木好像发现了什么,惊讶低呼一声。
前两日两夜的独处中,他们本就在互相观察。
“危——月。”
危月沉默片刻后,道:“不能再等了。”
斗木虽眼睛看不见,但听觉灵敏,手上又招招狠辣,一味避让只会落了下风,危月被逼到死角,无奈之下只能出手相抗。
昨日她虽没有大胆过分的言行举动,但藏在细枝末节里的含糊,只会愈加叫人误会。
危月丢开手,起身看向斗木,不打算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斗木眸光闪了闪:“那又如何?你本就是——”
他弯腰拾起,掰了一小块递给斗木。
门口有人匆匆踏了进来,骤然见到两人亲近的姿势,脚下一顿,未说完的话也咽了回去。
梁婠手悄悄摸向后腰处,抓起一把白垩(è)冲着斗木眼睛撒了过去。
说罢,扬起手中的剑就要劈下去。
她抿了抿唇,笑着点点头,幽幽的眼神看向沉默的人:“我说你同他们不一样,可是诓你的?”
听她承认,斗木瞪着赤红的眼,恨不得立刻将她碎尸万段。
不消一会儿,斗木的声音在破庙后堂响起。
梁婠不觉得危月是个傻子,相反他很警醒。
他能看穿她的假意不奇怪。
尖锐的响声戳破耳膜,带起杀气震得梁婠额头上的发丝微动。
斗木站在门口,扫一眼低头坐着的女子,对危月叹气道:“起初我以为是遇到官兵,可出去探寻一番,并未见到任何打斗的痕迹,不知他究竟出了何事。”
斗木瞪着危月,胸口剧烈起伏:“你作何要拦我,难道你真被这妖女迷得失了神志?”
就在这时,斗木猛然惊醒,抽出长剑直架上梁婠的脖颈。
危月气急败坏冲梁婠喊:“你为何要暗算他!”
她捏紧拳头,惊出一身冷汗,脸色煞白煞白的。
站在尸体前的两人愣了许久,听到脚步声齐齐回头。
“你这妖女!”
危月视线落在掉在地上的干饼上。
她脸上的表情格外认真。
梁婠抽出别在腰间的木簪,瞅准时机,冲着斗木后腰捅过去。
梁婠不反抗:“难道我不该害怕他们吗?”
斗木剑锋一歪,痛苦的大叫起来,发了疯似的挥舞长剑,恶狠狠的叫骂。
说完,扬起剑再次攻来。
危月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冷如寒星的眸里划过一道杀意。
斗木根本听不进去。
“自救?胡说八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明明是你绞尽脑汁想逃跑,故意引诱他!”
“危月,我要杀了你这个叛徒,竟敢伙同这妖女一起加害我!”
冷刃落下的瞬间,铛的一声,被另一支剑险险架开。
斗木看看他,又看看梁婠,冷冷笑了。
危月冷目灼灼:“为何故意在他们面前假意亲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