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就知他三姐听说此事一准很乐呵,但聘礼还真不能让三姐准备,哪怕让大伯准备,也不能让三姐来。
三姐做的已经够多,好不容易遇上厚道人家,不能落下把柄。
欠先生这位当大伯的恩情,他会还的,他会连三姐欠大伯的恩情一起还。
忍着羞愧,大江想想还是直言,“三姐,聘礼一事,你先别操心,齐师叔知道咱们家家境,不可能会多要。
人情只有做足了,这才不辜负低嫁初衷。再则,下聘礼之前还有送定礼的仪节,不急的,要等请期才下聘礼。”
不错,这都打听好了,看来是当真中意慧姐儿!周半夏知道这个弟弟脸皮薄,可不敢逗他,当即欣然应下。
“还有,三姐,我还和大伯说了,再下定礼之前不是还有合八字,信物归信物,它可以是亲事,也可以是结成兄妹。
总而言之,我觉得于齐师妹而言有些过于匆促,还等齐师妹回京到家和齐师叔两口子见面之后再结亲。
大伯听我这么说,还怕我是不是不怎么满意齐师妹,或是齐师妹和我说了什么,我也和大伯老实说了。
齐师叔能对我另眼相看,我不胜感激,只是我如今还只是区区秀才而已,给不了足矣匹配的家世,能给的唯有诚意。
齐师妹无疑是好的,我更不想让她有朝一日因过于催促下决定,心有悔意反而不美,还让大伯他们左右为难。
我多的不敢保证,只要齐师妹无悔,我周余江此生必不会有负于她,这话,我私下和齐师妹提到了。
不是私下相处,是齐师妹前一晚,大伯母让我进内院,我和齐师妹说的,再好的誓言不如一句年幼无知。
我不会,我可以等,等她考虑周全,尊我父母,护我幼弟,我必会不忘了今日,她听懂了,点头笑了。”
“很好,大江!”周半夏欣慰地笑了,“你处事更周全了,三姐真的放心了,大江,你足矣让三姐以你为傲了。
咱爹能有你这么一个有担当的长子,咱爹就无人敢欺,你很好,你比三姐想象得还要出色,你三姐夫没有夸错你。
你三姐夫之前就说你心性沉稳,早已不是同龄人能比,你让三姐又一次见证了我弟弟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相提并论。”
大江被夸的脸更红了,红到了脖子,把周四顺给乐得直摇头,不知这个儿子随了谁,自己两口子脸皮不薄啊。
“还有这回岁考,你考的也不是一般的好,这回能稳住第六名就相当于之前的月考进了前三甲。
学业上你是不成问题了,就是不能急,还是要稳住,叔父可有就明年的乡试,和你唠了你要不要试试?”
“有的。”
大江暗松了口气,可算不一直夸他了,虽说能被三姐夸,听得心里老舒坦,但自己哪有那么好。
“先生也让我不要急,先生看了我这回带去岁考默写下来的答卷,他说我要是来年下场试试有七八成把握能中举。”
岁考第六名,还只有七八成把握?
周四顺听得暗暗咂舌。
相比起他,周半夏倒不惊讶,举人就相当一脚踏进入仕的门槛,中举要不难,大爷爷何至于头发发白还是周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