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怪事了,一把年纪还没心没肺的傻媳妇,今日居然还学起了大儿子皱紧眉头的托下巴想啥来着了。
周四顺眼神怪异地瞅了瞅连他进屋都不知,还似模似样地端坐在炕桌前面歪脑袋苦思的李氏。
别说,孩子娘这辈子不是捂嘴抹泪,就嬉皮笑脸咧嘴傻乐,一下子正儿八经的,还怪不习惯的。
“咳咳咳,天快黑了,咋还躲屋里?不是每回见着你三闺女回来老乐呵了,这回三丫说你啥了?
不应该啊,三丫不是大丫,气急了都不会说难听话,何况还在她夫家,不把你这个娘捧得高高的才怪。
就是你嘴上把不住门,在他们老顾家跟前笑话那老娘们自个打嘴了,三丫不帮你圆着,亲家母也会帮你。
何况如今一般人也进不了咱们三丫西路院,更别说他们顾家长房,还能有啥事让你回来进屋不吭声了?
快说给你爷们听听,别自个瞎琢磨了。”就你鸡大的脑袋瓜,周四顺暗笑着拍了拍媳妇脑袋。
李氏撇开脑袋。
“嗐,来劲了,不会是在外头臭显摆,把脑袋上啥钗子整丢了怕我骂,怕我把你那些头目首饰收起来了吧?
也不该啊,找不着你也会一准先找三丫,三丫多护你这个娘,有三丫在,你们娘俩合伙起来还不好糊弄我!”
李氏没好气地翻了眼,“我丢我自个也不会丢我钗子,少套我话,我都说了我如今脑子可好使了。”
笑死人!
就你这个猪脑袋!
周四顺舌尖顶了顶压根,忍笑问道,“那是啥事儿?快说,慢了你爷们可不给你出主意了。
放宽心好了,就是在回来的路上跟人吵输了,被人说啥了,让你受委屈了,你爷们一准给你出气。”
李氏迟疑地瞅了瞅周四顺,伸手拍了拍炕面,“你先脱鞋上炕,没有在路上受委屈,村子里头没人和我吵嘴了。”
听着你还好可惜的,好遗憾的!周四顺摇头入座炕沿,轻手轻脚地脱了靴子摆好,这才缩腿转身上炕。
李氏见状倒是不急。
大半辈子的夫妻了,哪能还不知自己男人是啥性子,别说这皮靴子老贵了,就是草鞋,不摆好,孩子爹都不会先上炕。
待周四顺上炕,她赶紧拉过一旁小被子盖在周四顺脚上,倒不是她懒得起来拿棉被,是她男人老烦人了。
不是炕上睡,脚上再干净,叠好的被褥是不能铺上的,还老有道理了,说脚臭老洗,啥被面经得起洗。
这些小被子还是三丫说不过她爹,又怕她两口子冻着脚,去年入冬借着她这个娘小日子来了好换洗给备上的。
唉。
“孩子爹,你说我是不是太爱娘家了?”
周四顺一愣,转着眼珠子的同时,他索性不抬头也不回话了,就他傻媳妇,他不表态比表态更好。
这种话不是没少问,他也不是没少回,不用他接过话茬子,他只要点头或是摇头,一准来劲了。
刚成亲那两年他说了一大通话,听了还以为他不乐意媳妇常回娘家,等后来他和孩子姥爷闹掰了,倒是好些。
但好也有限,是不到不得已的时候不敢在他跟前提起她爹娘了,可打从他家三丫回来又开始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