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云整个人怔在了原地:“多鱼,你没跟表姑开玩笑吧,咱们也才刚认识,哪有什么账啊。”
李多鱼眯着眼睛道:“不是跟我的账,而是跟周家人的账,我跟晓英去港岛时,她的大伯周世冬已经把所有汇款单都给我们了。”
“我最近太忙了,都一直没空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主动过来对账了。”
秦淮云脸上的肉跳了跳:“你唬谁呢,你们两个要是去港岛了,怎么还可能舍得回来啊。”
村民冷哼道:“你看不起谁呢,你当我们李主任是谁啊,人家又不是偷渡去的,是带着组织的任务去的。”
“我家都还留着报导的报纸,你要是不信,我都可以找过来给你们看。”
见这些村民都嘲笑她,直觉告诉秦淮云继续在这耗下去的话,估计要出事。
因为她已经察觉到了,这个李多鱼虽然年纪轻轻但却一点都不简单,绝对是地头蛇那种人物。
毕竟他来后,这些村民全都为他马首是瞻,而那些民兵,甚至包括那个村支书好像都很听他话的样子。
秦淮云摇头叹气起来:“算了,既然晓英不欢迎我这个表姑来,那我们就回去了。”
见阿娘真的要走。
缺门牙的马小跳反而着急起来,小声说道:“娘,你先别着急啊,多鱼哥一看就像是有钱人,要不咱们跟他借一点,先把我欠的那笔债给还了。”
马二红也说道:“没错,我跟小慧原本都打算结婚了,她家说,要是再拿不到钱,这婚就别想结了。”
秦淮云脑壳是真的疼。
怎么就养了这个蠢蛋出来,现在不是能不能借到钱的问题,是对方放不放自己走的问题了。
说起来,还真都怪她,让他们生活得太好了,有的吃有的穿,人生路上全都是用钱帮忙解决的,连工作也是她花钱找的关系。
以至于,一碰到事情总想着从亲戚那里拿钱,现在一个个整天就在念叨着那笔侨汇款到底什么时候到。
“多鱼,晓英,时间不早了,我们走了啊,下次有机会来周庄,我们一定会好好招待的。”
见秦淮云一心想走,李多鱼叹气了声:“表姑,别着急啊,我忘记跟你说了,现在已经没轮渡到对面码头了,你们想出岛也出不去啊。”
秦淮云心里咯噔了下,果然还真就跟她想的一样,上岛容易出岛难。
“多鱼,你这孩子真是爱开玩笑,我来的时候,早就已经向船老大打听过了,这船晚点会返回青口码头的。”
李多鱼拍了下额头:“哎呀,差点忘了跟你说,船老大刚刚中暑了,打算在岛上好好休息下。”
而李多鱼没想到的是,船老大居然就在围观的人群中,李多鱼这么一说,他赶紧扶着自己的头。
“痛痛痛,头好痛,等会没法开船了。”
看到如此拙劣的演技后,秦淮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看来今天想走也很难走了。
“多鱼,我们还真有点急事要赶回金陵啊,岛上的渔船这么多,要不你帮我们联系一艘吧,把我们送到对面码头就行。”
“这恐怕有点难度啊,我们岛到了傍晚,渔船都是很少出港的,要是送你们去码头的路上出了意外,谁都担当不起啊。”
“既然没法出岛,那就干脆留下来吧。”
秦淮云看情况不对,直接当场喊道:“我出十块钱,谁送我们出岛一下。”
听到这个价格后,还真有人心动了,平常他们开船专程送人到码头,最多也就收个两三块。
十块钱是真的多啊。
见大家都没有反应,秦淮云咬咬牙,加价道:“三十块,送我们到码头。”
“五十。”
最后秦淮云喊到了一百块,可在场的都很想要,但却没人敢接这个单。
因为只要接了这个单,整个岛的人,估计都会看不起他,且也等于跟李多鱼彻底撕破脸,以后根本就没法在担担岛立足啊。
秦淮云黑着一张脸,感觉这些村民全都疯了,一百块钱都不要。
“表姑,你出一千块都没用的,我们这边的规矩是这样的。”
秦淮云嘴角抽了抽,她不由地看向了码头,明明就还有很多渔船正打算出港。
李多鱼直接搂着那个缺门牙年轻人的肩膀:“你应该就是马二红吧,听说你在金陵的联防上班?”
马小跳摇头道:“不是我,是我哥在联防上班,不过,现在已经被除名了。”
“联防啊,那可是实打实的油水单位,被除名多可惜啊。”
李多鱼对联防这个组织,那可是相当的清楚,由于这个年代,警力严重欠缺,所以就出现了“联防”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