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你说那位会不会继续深究下去?”
听到殿中下方的这声小心试探,殿上那道伟岸身影失笑一声,摇头道。
“不会的,色厉内茬而已。”
说着,口中安抚道。
“太康此人性情,说是隐忍,实则懦弱。”
“这一点,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本相就看透了。”
“否则的话,这帝位也轮不到他坐。”
当然这也不是说,太康帝一点优点也没有。
其人手段还是有一些的。
看人的眼光,容人的胸襟也有。
这样的人做个守成之君肯定是绰绰有余,若是遇到名臣辅佐,甚至可能成为一代明君。
只是可惜啊!
天命不在此人,生不逢时。
虎狼当道,野心之辈横行于世,偏偏又没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勇气。
徒之奈何?
高居大殿帝座下首的伟岸身形,心中哂笑一声。
后面的这些话,他自然不会跟殿中这些人说。
不过刚刚他这一番话,却是给在场众人心中一定。
毕竟以太康帝的实力,真要逼急了,疯起来疯狂屠戮。
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
全部都要死!
第七境又如何?
第八境又如何?
皇道龙气镇压之下,全都是蝼蚁!
过去这些东西全都因为太康帝的退缩,让他们下意识忽略了。
如今细细想来,才感觉到后怕不已。
或许是感受到殿中众人的畏惧,高居殿上的那道伟岸身影哂笑一声。
“不用惧怕,以后该如何,还如何便是。”
只要那太康舍不得被龙气反噬而死,舍不得这姬氏两千余载江山。
有些事情可以温水煮青蛙,慢慢来。
就像那黄天道,就是一个很好的引子。
天下动荡,龙气便弱。
或许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倒反天罡了。
想到这里,那道伟岸身影扭头望了一眼身后空悬的帝座,眼中闪过一抹火热。
‘这位子……姬氏小儿坐得,本相为何就坐不得?’
……
大雍太康六十年,六月十七。
来自朝廷的司水天官,终于姗姗来迟。
这一次,无人阻拦。
一路顺畅到让本来已经准备好了死在路上的他,不禁有种难以置信之感。
可这时,一连下了半月有余的暴雨,已经风停雨歇。
甚至就连原先波涛汹涌的大水,都渐渐退去。
他们一行人看到的只是一片死伤狼藉的人间地狱。
以及幸存者那一双双冷漠的眼神。
“使者……何来之迟?”
听到这话,再看到眼前这凄惨一幕。
那原本还在为自己生死担心的司水天官,忽然潸然泪下。
“此……朝廷之过也!”
可事已至此,再多的眼泪,又有什么用?
甚至就连再多的解释,也是苍白且无力的。
至少在这七州之地,人心,朝廷已失大半矣。
只可惜他只是一个小小司水天官,实在做不得太多。
也实在懂不得太多。
他甚至对那些身穿苍黄道袍,不断救助幸存百姓的黄天道人,生出几分感激。
表示等回到神都,定要让朝廷表彰一二。
随后便在几名供奉宫第七境的护卫下,回到了神都。
毕竟之后的事情,就不归他管了。
大水之后,有大疫。
而大疫,自有司疫天官负责。
……
冀州,广宗城。
大雍太康六十年,七月十五。
中元节。
悼祖先,祭鬼神。
黄天道道首,大贤良师张显率二道主张继、三道主张宗,并黄天道三千弟子。
以祭奠这场浩劫死难苍生为名,布下罗天大醮,消解劫气、死气。
只是这场罗天大醮明面上是由道首大贤良师的张显主持。
实际上,真正的主持者,乃是二道主张继。
此时,挂满黄幡的高耸祭台上。
二道主张继祭过天地之后,便遥望虚空那三颗高悬于九天的星辰。
手中道诀一阵引动之后。
主星之下的第二辅星,骤然大亮。
身上气息急速攀升的张继,霍然睁开眼,口中吐出二字。
“赦罪!”
星命加持,口含天宪。
下一刻,纠缠着大贤良师张显身躯、神魂的罪孽劫气,轰然溃散。
身躯萦绕的腐朽气息,也在瞬间散去。
感受着大兄张显身上重新强盛的气息,张继、张宗双眸一亮。
成了!
此刻宛如尘尽光生的大贤良师,哈哈大笑。
“多谢二弟。”
张继不受礼,避开之后,肃然稽首。
“愿黄天之下,天下苍生,人人如龙!”
这才是黄天道真正的道旨!
身为大贤良师的张显,面上笑意越发明显,也不再拘泥于这些礼节。
转过身,便一挥身上的苍黄大氅,口中喝道。
“赐福!”
周遭晦暗劫气尽散的那颗九天星辰,瞬间大亮。
点点星光,从九天之上挥洒人间。
几乎是与此同时,不管是那些遭受此劫的幸存者,还是那些早已信奉黄天道的信众,心中都涌出一股莫大欢喜。
而后仰天呼喊道。
“大贤良师!”
“大贤良师!”
“大贤良师!”
……
照例,送了400字,算是2个点币,权当赔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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