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
月底。
广陵城中,一条小巷。
车铮拦住一个赤着脚的年轻车夫,怒道:“逆子,你不回家,就做这个?”
他指着对方鼻子,气得要死——
“好好的学府不去,好好的福你不晓得享,你这个人,脑子出问题了!”
“朝廷大力扶持新派,武馆,门派,统统都没落,你进去,能有什么成就?”
“不说别的,不说远的,就说城西‘铁线武馆’的阎闯,他年二十六,资质过人,要是早早加入广陵学府,一定是‘广陵十杰’一样的人物,各类资源不缺,成长更快。”
“但现在呢?”
“他还得苦哈哈的给广陵学府的弟子做辅导,苦的不能再苦,挣那点辛苦钱!”
“但是,钱有用嘛?”
“钱能买到秘药吗?”
“钱能让他进广陵学府的‘担万山’、‘火焰岭’、‘藏书阁’中修炼吗?”
“屁用没有!”
“别看他现在还不错,迟早被拉的更开,被时代洪流甩开、碾碎!”
“你也一样!”
“你资质愚钝,还不如他呢!”
“脑子拎不清!”
车铮看一眼车夫的赤脚,更怒:“不知在哪学的功夫,人不人鬼不鬼!你一双肉脚练的再厉害,能比得上我这刀嘛?”
锵!
车铮抽刀!
……
年轻人被劈头一顿骂之后,一言不发,拉着车,绕路走人,独留车铮在原地。
一旁。
袁志、杨炳上前宽慰——
“都头息怒。”
“演着演着,怎么还入戏了。”
袁志苦笑。
杨炳也劝:“父子没有隔夜的仇,我看小七挺好,早晚能理解都头一片苦心。”
“唉!”
“这逆子!”
车铮叹气:“阎闯虽是顽固旧派,但也是旧派中难得的良师。我求他收徒他不肯,只能让小七自己去武馆拜师。能不能成,随他去吧。”
车铮看着儿子离去方向,心里一团乱麻,真不知道该怎么待他。
“还真别说!”
“这阎闯确实有几把刷子。”
袁志笑着,对阎闯的教学功底推崇备至:“几十个被武道学府、筑基学堂刷下来的榆木疙瘩,去了他那,才仅一个月,‘马步桩功’就有不少入门。还有‘进修馆’,是人进去,多少都有收获。”
“这本事,真不赖!”
“小七要是能得他传授,往后就算有了定处,说不准还真能练出点名堂。”
“什么新派旧派。”
“什么学府武馆。”
“照我看,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能教好徒弟,就是好去处!”
袁志觉得阎闯跟铁线武馆是好去处。
车铮其实也一样。
“阎闯!”
“是个人物!”
车铮想到近日情报,感慨道:“近来不少旧派高手登门铁线武馆,为阎闯造势。这位二十来岁的阎师傅,兴许就是广陵江湖上最后一位旧派宗师!旧派,人心散了,太需要这样的人物激励前辈雄心、后辈信心。”
这也是他今日故意拦住儿子,演这一出的目的——
以那逆子的叛逆,他越是贬低阎闯,就非得去看一看。一旦了解,必定拜师。
要是真能拜师阎闯,那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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