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佛殿的大门忽然被推开,手臂挎着一个竹篮的萧蔓儿走了进来。
刚进入,萧蔓儿脚步就微微一顿,她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目光从满是感慨震撼神情的众人身上扫过,见众人皆复杂的看着林枫,她心中一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快步来到林枫面前,脸上有着期待之色,道:“有收获?”
林枫点头笑了笑:“蔓儿就是聪慧,我还没说呢,你就猜到了,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
对自己的未婚妻,林枫一点也不吝啬溢美之词。
萧蔓儿嗔了林枫一眼,道:“有了更小的范围,还是已经确定贼人是谁了?”
林枫说道:“你与法慧熟悉吗?”
“法慧?”
萧蔓儿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明亮的双眼不由露出不敢置信之色,道:“难道……你是说,贼人就是法慧?”
林枫知道隐瞒不了萧蔓儿,点头道:“至少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法慧的嫌疑远远高于法敏与法静。”
“怎么会是她!?”
萧蔓儿放下了竹篮,脸上迅速浮现出意外、失望、不敢置信等诸多复杂神情,她知道,虽然林枫说的是法慧的嫌疑高于法敏与法静,但那只是林枫出于谨慎习惯性的言语罢了,林枫肯定是已经确定法慧就是贼人。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情绪冷静下来,旋即道:“我在半月庵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与半月庵的所有人都相识,和法慧自然也熟悉。”
“法慧是静慈师太的六弟子,地位很高,但她从不因为自己位次高就对其他人指指点点,正相反,她事必躬亲,任何苦活累活脏活,她都会第一个去做,在半月庵,她是公认的最勤劳的人。”
“所有人对她的评价都很高,所以你说,她竟然就是偷盗紫檀云珠的贼人……一时间,我真的很难相信。”
听着萧蔓儿的话,林枫点了点头,缓缓道:“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她通过往日的行为,让她的形象在你们心中形成了固定的认知,所以哪怕这一次紫檀云珠是在她手上丢失的,也没有任何人怀疑是她监守自盗,纵使是如此焦虑着急的静慈师太,也没有对法慧说太重的责怪之话,其他的尼姑同样也没有对法慧指指点点……她用多达十几年的时间,去为了这一次的偷盗做准备,连半月庵的人都没有怀疑过她,你一时间无法相信,也很正常。”
李泰闻言,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道:“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法慧,心思竟如此可怕,竟然用这么多年的时间,来为这一次的行动做准备。”
孙伏伽也难得赞同李泰的话,他看向林枫,道:“子德,现在我们已经确定法慧就是贼人了,那接下来怎么办?直接将其抓捕?”
听到孙伏伽的话,李震顿时握紧了腰间刀柄,准备随时出去抓人。
可林枫想了想,却是摇头道:“这一切都还只是我们的推断,我们并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法慧就是贼人,若贸然将其抓住,恐怕法慧也不会承认。”
李泰哼了一声:“只要能抓进大牢,还怕她一个弱女子不开口?所有刑具都上一次,我就不信她不开口。”
林枫瞥了李泰一眼,心道李泰是没有见过法慧的同伙,四象组织的这些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嘴都是最硬的,他们连死都不怕,还真的不怕什么刑具。
而且这次行动的关键,也不仅仅是为了揪出偷盗紫檀云珠的贼人,而是要通过贼人,找到接应的同伙,继而确定紫檀云珠究竟是落到了谁的手上,紫檀云珠指向的密藏又在何处?又是谁从密藏里取出了金珠之毒。
所以,在找到其同伙之前,绝不能打草惊蛇。
林枫沉思片刻,旋即看向李震,道:“李千牛,有几件事需要你去做。”
李震闻言,直接拱手道:“林寺正请吩咐。”
随着林枫表现出来的本事越多,李震对林枫也越发的恭顺。
林枫道:“第一,你派人去搜查一下法慧的房间,以及法慧在半月庵经常所去的地方,虽然说本官觉得法慧在偷盗之前,应该将所有涉及到她秘密的东西都处理掉了,但还是去搜查一下吧,万一她没来得及处理干净,或者十几年的隐藏生涯,时间太久了,有所遗忘,那也许会直接成为我们最关键的证据。”
李震自是毫不迟疑,点头道:“末将明白。”
“还有……”
林枫继续道:“伱去询问在法慧接待香客的那些天,其他也负责接待香客的人,问问她们,是否有香客会固定在每個月的那两天来半月庵,又是否有人见过法慧和谁说过话。”
“法慧的同伙虽然藏得很深,但为了与法慧交接情报,每个月总要来半月庵一次,一次两次可能没人注意,但若数年都以这样的频率到来,可能就有心细的尼姑会注意到。”
“所以去问问那些尼姑,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那这个人,很大概率就是法慧的同伙。”
李震眸光亮起,他迅速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他连忙点头:“林寺正放心,末将会亲自带人询问,若有这样的人,一定将其揪出来。”
林枫笑着颔首,他说道:“法慧准备的很充足,基本上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线索,所以我们只能抓住所有机会,用最笨的方法来调查了。”
“林寺正觉得这是最笨的方法,可末将却觉得这是直指案子最核心的方法!”
李震即便内心有再大的波动,表情也仍是十分沉稳,他难得说了句奉承的话,然后道:“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