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不愿,那就动用夏家的力量,进行各方面的打击,排除异己,彻底将安阳县的读书人掌控于手中。
当然,夏浩瀚不会写的这般露骨,用词十分考究,让人乍一看是挑不出毛病的,毕竟夏浩瀚用的是资助、帮助同县读书人更好的增长学问等等,可是他的心思,完全瞒不过林枫。
林枫指尖轻轻磕着书案,看着这篇未写完的文章,眼眸眯起。
他不意外夏浩瀚的胆大想法,他意外的是夏家真的有实力,能做到夏浩瀚说的事吗?
毕竟夏家不同陈家,陈家还有从龙之功呢,还有萧瑀这个朝廷重臣为远亲呢,可即便如此,陈家也不敢如夏浩瀚这般,招揽不成,还要打击,排除异己的……
真当当地官府是摆设呢?
唐朝开科举,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打击世家,提携寒门子弟,当地官府岂会对这些大家族不关注?
平常与你和和气气,可一旦你做了触及底线的事,朝廷绝对不会坐视不管,而寒门读书人的死活,就是李世民的底线。
所以,夏浩瀚怎么就敢给夏家提这样的建议……
林枫沉吟些许,视线看向夏寻功,道:“夏家主,不知令郎的这篇文章,你看了吗?”
夏寻功闻言,神色微微有些尴尬,他如实道:“自是看了。”
“那不知夏家主对这篇文章上的建议,怎么看?”林枫慢条斯理的说道。
可这一刻,夏寻功却骤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落在肩上,这让他心中微悚,脸色微变……林枫固然是来破案的,但别忘了,他还是朝廷五品官员,是拥有上早朝的核心官员的一员,所以看到这样的文章,无论是为了查案,还是为了大唐,他都不可能会忽略。
夏寻功连忙道:“还望林寺正周知,我夏家绝对没有对县内读书人做任何打压,我夏家一向规矩严苛,其中就有绝不能恃强凌弱,绝不能仗着夏家人的身份肆意妄为的规矩。”
“我们一直严于律己,对普通百姓都十分和气,若林寺正不信,可派人询问,便知我所言是真是假。”
听着夏寻功的解释,林枫全身散发的压迫春风化雨般消散,他笑呵呵道:“夏家主何必如此紧张,本官自然相信夏家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本官只是想知道,令郎为何会写出这篇文章?他一直都如此激进吗?”
夏寻功见压力消失,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他看着林枫,眼中带着一抹慎重,林枫虽年龄不大,可其一眼就能看出这篇表面正常的文章的深层含义,足以证明其眼力和智慧。
夏寻功说道:“不瞒林寺正,其实我也不知道大郎为何会突然写出这样的文章来。”
“我之前说过,他一向是最守规矩,表现最好的一个,他对夏家的三百五十条规矩熟记于心,在外对人也都温文有礼,所以,在他出事后,我来到书房看到这篇文章时,也十分的意外。”
林枫沉思片刻,缓缓道:“也就是说,这篇文章出现的很奇怪?”
“是。”
杜构听着夏寻功与林枫的话,视线看着纸张上的文章,不由道:“子德,这文章还未写完,是案发当日他所写的,这是否与他被杀有关?”
林枫刚要开口,忽然见一道身影冲了进来。
“林寺正,我回来了。”
声音响起的同时,就听刷的一声,纸扇展开。
骚包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陈家奇葩纨绔陈淼回来了,只是他衣衫有些乱,头发都有一些从幞头内冒了出来,这让林枫有些意外:“你和人打架了?”
听着林枫的话,陈淼便一脸幽怨的看着林枫:“林寺正让我去干了啥,心里没数吗?”
林枫愣了一下,继而陡然一惊。
陈淼该不是被夏家女眷给挠了吧?
想想也是,自己让陈淼提的问题,确实有些找挠。
他咳嗽了一声,装作不明白陈淼的幽怨,起身向外走去,道:“外面说。”
两人离开书房,来到了窗前。
看着眼前被风吹皱的湖面,林枫道:“说说吧,夏浩瀚的遗孀是怎么说的?”
陈淼深吸一口气,合拢纸扇,道:“如我所料,夏兄在命人打完那个大床后,就大被同眠。”
“听她们的形容……啧啧,十分勇猛,这让我十分怀疑,是不是夏兄偷偷服了药,明明在青楼时都是我赢啊。”
林枫认真的听着陈淼的话,道:“继续。”
陈淼在深秋寒冷的秋风里,骚包的扇着扇子,道:“在夏兄从潞州回来一个月内的时间里,夏兄基本上天天都大被同眠,勇猛非凡。”
“但突然在一个月后,夏兄不再找她们了,不仅不再大被同眠,甚至一个也不要。”
林枫心中一动,他陡然看向陈淼,道:“突然间的改变?毫无预兆吗?”
陈淼点头:“没错,就是毫无预兆,从一个夜夜笙歌的人,变成了吃素的和尚……”
说到这里,陈淼感慨道:“如此说来,夏兄带我去青楼时,给我叫了那么多姑娘陪着,他却一个人坐在一旁喝酒,是真的不近女色啊,我还以为他是见我更加英俊潇洒了,不敢和我比呢。”
一个月后,突然改变……
从潞州回来后,为何突然对女色需求如此之大,可为何一个月后,又突然远离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