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说完话,就客客气气的躬身行了一礼,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从会议室里退了出去。
总部长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那个证件,叹了口气。
刚才扶余山辈分最高的太师叔祖给他打电话。
非常明确的告诉他,烈阳对于扶余山代表着什么,不用多说。
而且也明确说了,这一次有人做的太过分了。
无论温言要做什么,扶余山都会无脑支持。
必要的时候,太师叔祖会亲自去重启扶余祖坛。
而且,这跟烈阳无关。
纯粹就是因为温言这个人而已。
总部长没看监控,只是知道昨天晚上领域里的事情的大概。
他也得出了结论,一个夜游神,想要被送到那个领域里。
必然是需要烈阳部里某个有地位的人,还有三山五岳之一里的高手配合,才能完成。
扶余山管不了烈阳部内部的事情,但是,按照传统,有人如此越界的情况下,跟其他山门下战帖,烈阳部也不能直接插手,撑破天了,也只能后续调和一下。
这是从一开始就定好的规矩。
这是为了将烈阳部和三山五岳分割开来,不让三山五岳的人,坐到烈阳部高层的位置上,同样,也不让烈阳部插手三山五岳内部的事情。
保持着这种状态,才是最有利于长久发展的。
如今,因为这种长久以来的底层规矩,总部长也实在没法说什么。
人家温言挨了黑枪,都没管,就急忙先把最重要的监控送来了,谁也不能说温言没格局。
人家心里有气,难道还必须憋着?
人家又不是烈阳部正儿八经的成员,严格说,温言只是编外成员,是属于请来帮忙的专家。
三山五岳的人,基本都是这种情况。
总部长脑海中杂念纷纷的时候,这边已经准备好了设备。
两位副会长,还有其他人,都接到通知,来到了这个会议室里。
会议室中间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起记录下来的各种监控。
很快,旁边的人就先省略掉了其他地方,直接跳到了蔡启东战死的那一刻。
他们看到了蔡启东拦住了其他人,孤身一人对上了巨人,也看到了蔡启东变身,甚至容貌,都恢复到了年轻时最巅峰的状态。
看到这一幕,总部长神情有些动容。
“刹那芳华。”
当画面里的蔡启东,悍勇无比,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夜游神干掉,说最后的话时,总部长就有些不忍的闭上眼,伸出手将视频关掉了。
会议室里的人,有些震惊蔡启东竟然能发挥出如此强的实力,也都沉默着蔡启东的结局。
甭管平日里怎么看蔡启东,他们觉得蔡启东不是东西也好,瞎得罪人也好,但大家都清楚,蔡启东遇到事那是真的敢上。
总部长闭上眼睛,沉默了良久之后,才缓缓道。
“至少第五阶段的武者,才能掌握,一生只有一次机会的刹那芳华,最炽烈的一次绽放。”
没人说话,都在沉默着,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乱说话了。
总部长睁开眼睛,拨出去一个电话。
“老天师,是我,有个事……”
总部长大致说了一下事情,然后道。
“现在我要做出一个决定,希望老天师做个见证。”
“可。”
“起草,告知包括三山五岳在内的所有人。
从此刻开始,三天之内,我要看到结果。
无论牵扯到谁,无论牵扯到多少人。
包括但不限于,我与老天师。
谁策划的,谁组织的,谁给予方便的,谁控制的夜游神。
所有相关的,不拘人、妖、鬼、精、怪,即刻缉拿。
从现在开始,一天之内,自首者,非核心策划组织者,可以网开一面。
三天时间一到,无论是谁,负隅顽抗者,格杀。
发烈阳部今年的特字第三号令,进入内部战备状态。
若是发现某些负隅顽抗的组织,可以直接清一下今年的库存了。
有任何事情,我都负全部责任。”
总部长声音不大,也不急促,沉稳缓慢,可是一句句话说出来,在场的人面色就微微一变。
因为上一次,发布类似的命令,最后发展成了破山伐庙。
让老天师来做见证,就证明,这一次,就算是三山五岳之一,弄不好都得挨铁拳了。
“老天师,我话说完了,您做个见证,可有什么意见?”
“没有任何意见。”老天师的语气平稳,可是大家也都能感觉到,老天师也生气了。
因为,那个夜游神,最有可能出来的地点,就是老天师常年镇压的那个地方。
如今老天师那里没出什么问题,外面却还是有一个夜游神,只说明一件事。
三山五岳里,有人犯忌讳,不知道以什么办法,偷偷弄到了一个夜游神。
这就代表着,只镇压一个地方,可能已经不够了。
还有另外一个暂时不确定是哪的缺口。
命令从会议室传出去,总部长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一份份文件上签字盖章。
不到半个小时,京城烈阳部总部后方的大楼上,一个人影从上百米高的高楼上一跃而下。
那个人影距离地面尚有三四米的时候,速度却开始飞速减缓,就像是落入到什么看不到摸不着的减速带里一样,穿过了两米的距离之后,距离地面只剩下一米多了,对方才忽然落到地上。
总部长的秘书,带着人,站在屋檐下,冷眼看着对方。
“刘主任,你怕是忘了,这里是烈阳部总部,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奇物,这里已经几十年没人跳楼而死了,你怕是都不知道为什么。”
眼看死不成了,那中年男人反而满脸绝望。
“拿下,带走。”
……
终南山太乙观。
这其实就是大家常说的,能代表终南山的那个大道观。
烈阳部的动作不是什么秘密,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传开了。
关中郡的二炮,都已经开始动了起来,名义上是实弹演习,这明显是动了真火。
道观深处的一座大殿里,一位道人背对着大门趺迦而坐。
他的身后,一位中年道人,跪伏在地,低声诉说着。
良久之后,坐在蒲团上的道人,长叹一声。
“糊涂啊糊涂,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