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月上中天。
云来坊市热闹非凡、灯火依旧。
在坊市不远处的一处小森林中,一个人影浮现。他披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身材高大挺拔,明亮的眸子如雄鹰一般锐利。
这个少年,正是林辰。
并不是他不愿意回宗门,而是他在动用隐形术往宗门方面潜行时,发现有不少人埋伏在他离开的方向上。
虽然林辰并不害怕与他们交战,但明知道有埋伏的情况下还往上冲,那不是莾,而是蠢了。
“我潜伏到了他们的附近,却无一人察觉,说明对方没有确定我位置,或者说追踪我的手段……”
“我换了几路,皆发现有人埋伏,应该是有人透露我离开的方向……”
“而我在与先前三个散修交手时,有人追上,应该是通过斗法时的动静来判断我的位置……”
自己获得数千灵石的消息走露,离开时的方位暴露,调动散修劫掠团队,派出小队追杀……
将所有的信息串联起来,林辰身上的气息越发凌厉。
好歹也在修仙界呆了十年,虽然因为专注于对修仙的科学研究,对宗门之外以及修仙界中的一些内幕、算计以及人情世故之类的不是很懂,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是傻子。
自己可是在百宝楼中的房间进行的交易,出入时又皆身着黑衣,将储物袋深藏,那些酷爱杀人夺宝的修士,又是怎么确定自己身上有着数千灵石,是一只肥羊的?
并且他在离开时可以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
但如果是坊市中各处布有眼线,通过消息传递,安排不同的人锁定自己的位置,确定他离开的方位,倒存在着不小的可能。
然后再通过调动血修团队,在离开的方向大量埋伏,倒是有着极大的几率将他给堵住。
综上思考,林辰可以确定,他本人遭到劫杀,绝对与百宝楼的管事方明元逃不了关系!
‘我本来是想好好交易的,却没想到被人认为我好欺负了,看来不用点手段,还真以为我是個善茬?’林辰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倘若有能力,君子报仇又何须十年?恐怕当夜就提着剑冲上仇人家门了!
当然,林辰虽然有能力闯进百宝楼杀人,但他可不会那么傻。
且不说杀了对方之后会被百宝楼通缉,断了云来坊市的这条路。
单单是杀人之后,如何面对驻守在坊市的青云宗修士,甚至是筑基期修士追杀就是一个大问题!
说不定这还会是方明元的阴谋,以自身作为饵,把坊市筑基期修士作为刀,实行借刀杀人之举!
“冲上去莽,提刀子杀人,但会陷入险境,这种傻事,我可不会去做。”林辰眼神幽幽。
“不过是谁规定,杀人,一定要亲自动刀的?”林辰看了云来坊市一眼,随后动身向其跃去。
……
云来坊市,一处酒楼之中。
浓郁的酒菜香味弥漫在堂间,身着各色衣服的修士三三两两的坐在其中,又有着店小二时不时捧着佳肴路过。觥筹交错之间,又有着人来人往,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炼气期的修士虽然有着超凡之力,但还无法做到向筑基期修士那样辟谷,是以饮食,对于他们来说,还是不可或缺的。
此时,在饮食的时间里,相熟的修士们纷纷谈论了起来,交换着各自所了解到的信息。
他们之中大部分是散修,通过打工或者卖身的方式居住在云来坊市。
不是他们不想拥有灵地修炼,只是在岭南修仙界中,大部分灵地都是有主的,剩下的小部分,要不是在人际罕见之处,难以发觉,要么就是被实力强大的妖兽所占据。
而修仙的过程中,灵气又是不可缺少的东西,是以为了保住那来之不易的仙途,他们只能呆在坊市之中,化为廉价的劳动力,在给云来坊市的繁荣提供基础的同时,赚取那点微薄的灵石。
可那点灵石,刨去、吃外,几乎都剩不下多少,更别说拿来修炼了。
当然,面对这种被压榨,猪狗不如的生活,不是没有修士想过离开。
但倘若他们都走了,坊市上层又有谁能来压榨?
是以但凡是在坊市打工的修士,都被强制签订了一份契约,一旦他离开坊市,就会被废除修为,收回所有财产。
而一旦这样,就算能离开,又有何用?
是以大部分修士完全放弃了离开的想法,选择在这里辛辛苦苦的劳动,一代代积攒灵石,去换取子孙后代出人头地的机会。
可即便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生活依然凄惨,子子孙孙非但没能积累起财富,反而被不断的压榨,越来越穷,毕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仙世界,又有谁会去关心那些为坊市打工的散修呢?
“你们听说了吗?前些日子,那个采的一棵上百年灵药的幸运儿被那些杀人夺宝的血修给杀了!”
“真的假的?你得来的消息准确吗?”
此刻,酒桌之上,一些人在小声的讨论着,分享着各自的见闻。
血修,是坊市内的散修对那些专门杀人夺宝,不事生产的散修的称呼。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坊市附近的血修这么猖狂,那些坊市的守护者就不管管吗?”有人气愤地说道。
“管?对于上面那些大人物来说,只要坊市的繁荣不受影响,其他的都是旁枝末节。”有人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