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碎裂钢魂 第18章 变化未止(2/4)

他神志昏沉,被连日的疲倦拖进了崩溃的边缘,于是,当他下一次眨眼,醒来的生物就拥有了另一种无情而快乐的眼神。

变化灵快活地跑过布满深坑的大街,楼房整面整面地塌在它身前,它像个无力的人类一样艰难地爬过去,迎接着空中飘浮的监控器械的检验。它在大图书馆外恭敬地鞠躬敬礼,急促地告诉当值军官它有要事需要通报。

军官盯着它,邀请它喘口气,同时命令它说出自己的所见所闻,由军官来完成转达。钢铁勇士定下了这些严苛的战时条令,一个士兵无权进入指挥塔内部,唉,是它上次太随意地使用了卡莉斯塔。

它咳嗽一声,断断续续地吐出了这名战士想要转达的信息,军官忠实地记录下它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

它的声音越来越小,当它终于说完之后,它轻轻从这具身体中抽出自己的实体,下一刻,军官惊诧而悲伤地伸手接住了士兵咽了气的身躯。

变化灵感受着军官内心一瞬间的痛苦,从那道心灵裂缝中轻轻地进入军官的大脑,时间在短暂的粘稠后恢复流速。

变化灵捧着士兵的尸体,严肃地唤来其他当值者,以压抑的悲愤告诫他们必须妥善安葬一位英雄,随后匆匆转身,军靴在大图书馆光芒流淌的瓷砖上敲出快节奏的咔哒声。

它用拧紧的眉头通过了钢铁勇士设置的一道道身份验证点,是的,是的,一个士兵送来的信息,他已经死去了,我必须快速把这些内容告知星际战士们,指挥官一定想知道,那个士兵牺牲了,没错……

它顺着层层楼梯向金字塔上方靠近,在这里感受到万变之主百余年前留下的痕迹,太过可惜,马格努斯早已将印记的残留一扫而空,否则它哪里需要这样层层中转——不,但凡还留着一道来自大变化者力量分割而出的裂口,整个光之城都早已落入水晶迷宫。

一个千尘之阳站在门外,它把背挺直,悲痛而固执地询问现在有哪些将领在内,它有一个来自死者的信息。

千尘之阳的空白面具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变化灵品尝到对方内心深处的触动,它在那份触动上稍稍增添了一抹阴影,千尘之阳低沉的声音干涩地开口:“指挥官弗里克斯在,我为你通报。”

变化灵焦急地点头,另一种危险的压迫力开始在它头顶降临。那是真正注目着普洛斯佩罗的现世邪神,是人类孕育出的王座暴君带来的幽暗投影。

它的感官上升,小心翼翼地一部分脱离军官的身躯,观摩着黑日火蛇般缠绕撕咬的边缘,心中陡然涌现出一股极端的恐惧,这是它从未体验过的真正战栗,足以将它的存在彻底毁灭,完全焚毁……而混沌诸神内部的战斗永不休止,现实的正反面都是诸神的棋盘。

那么,一股外部力量的插手,绝对足以激怒视人类为囊中物的黑暗王座。

变化灵跌落回军官的躯体中,调整着它失控的、陌生的恐惧。

它知道不久之后,它就会第五位未诞大能的暴怒从凡世驱逐,它的时间不多了,而它还想不到它应当如何迈出最后一步。哪怕它来自掌管变化的彼岸汪洋,幻梦深海,但此间凡世已经被一尊未来的真神订下——恐惧,它的恐惧必须被控制,不,它的恐惧必须被利用。

“告诉我你带来的信息,”弗里克斯平直而冷静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千尘之阳手中的数据板屏幕亮起。变化灵没有机会直接与对方接触,哪怕它理论上承载着一名英勇死者的最后一口呼吸。他的严格保护了他,但那并不永恒。

没有什么事物永恒不变,尤其是人类,心灵敏感多情的人类。

变化灵向着黑日公布了它的存在,挑唆着黑暗王座的出手。

冷酷的大毁灭者的愤怒之焰迅速找上了它,在它刚刚控制着军官开口的那一个瞬间,一截黑日的怒焰便从那一团可怕的光芒中涌来,变化灵对着自己的主人欢快地道歉,更多的亚空间伟力从翻卷的命运波涛中被调动,用于与黑日对抗。

一个心跳之内,奸奇与黑暗之王的力量便在大金字塔顶端的梦之海倒影中激烈交锋,变化灵听见九千个奸奇的影子开始叫骂着扑灭水晶图书馆中的黑色烈焰,九百张嘴正在痛骂变化灵的贸然举动。

看来它引了一把野火到它的主人家中,但这都在计划之内。

冲突的波动不断扩散,军官的身体被卷成一堆燃烧的粉末,黑暗之王有限但已经足够可怖的目光聚焦于此,军官旁边的千尘之阳在无法控制的惊恐中跪倒在地。变化灵知道千尘之阳不会产生怀疑,因为现世里留下的痕迹,全部属于黑暗之王不加收敛的怒焰。

一墙之隔,弗里克斯亦捂着胸口,挣扎着试图逃离黑暗的阴影,愤怒地无声诅咒着黑暗王座爆发的疯狂与残酷。他的心灵防线终于无暇他顾。

当然,唯有人类自己制造的神,才能摧毁人类。

变化灵眨动着它的一千只眼睛,放开它全力调动的混沌潮汐,而黑暗之王的力量也随之退潮。

它乘着回退的潮流,它的实体随之突破提兹卡大金字塔顶端的严密防护,它无形的目光对上战争铁匠冷硬之中潜藏空洞的眼睛,一道火焰击穿了战争铁匠坚韧灵魂的眉心,顺着黑暗之王留下的裂隙,将战争铁匠与恐惧搏斗的以太灵气烧成一缕铁灰的烟.

弗里克斯的身躯霎时僵硬,陷入了颤抖的静止。他的手时而移向控制台,时而艰难地移开,被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他跪倒在桌边,强烈地痉挛着,极力对自己的行为加以控制。他抬起上半身,手指颤抖着滑过桌边,指甲意在划出一些痕迹,留下的却只有杂乱无章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