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盏茶功夫,整个监区驻守的墨序被屠戮一空。
一间间紧闭的牢房大门全部被炸开,被囚禁在其中犯人呆呆的看着那一道道晃动的猩红眼眸,似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整个兼爱所内部一共有六十五间囚室,关押的大部分都是对中院行事作风心有不满的墨序,只有少部分是暂时还没有节葬所被肢解的墨甲。
这些人或甲在从进入兼爱所的那天开始,就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活着离开。
此刻那扇象征自由的牢门终于被打开,回过神来的他们争先恐后冲了出来。
“诸位,血债血偿的时候到了!”
鳌虎在监区的中央,朗声道:“想跟着我们去报仇的,以赤臂为记。已经没了胆子的,自求活路!”
撂下这句话后,鳌虎片刻不停,径直转身朝外走去。迈步的同时左手攥拳振臂,甲片上漆色掉落,一抹赤红浮现而出!
嗡.
一股无形尖啸蔓延开来,正在以曲线向前突袭的四具墨甲如同坠入琥珀之中的虫子,迅疾的动作戛然而止,骤然停摆的甲躯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扑倒翻滚。
眼看呼啸而来的爆弹洪流就要将他们冲刷成一堆破碎的残骸,千钧一发之际,有肩扛重盾的墨甲飞速靠近,顶住弹雨的同时,将地上失控的同伴扔回后方。
这群救援的防御型墨甲之中,赫然就有不久前站在鳌虎身边的爪痕墨甲——金兽。
“该死的甲主契约,这群王八蛋”
单膝跪地的金兽怒声骂道,先前那道无形涟漪正是被撕毁的甲主契约产生的冲击波,无视墨甲的躯体,直接作用于明鬼意识。
骂骂咧咧的金兽心中犹有余悸,不禁暗自庆幸自己的甲主已经事先被明鬼武士团的人控制,要不然自己现在恐怕也会瘫痪在地,窝囊等死。
咚!
一声闷响撞碎金兽脑海中的杂念,只见他握盾的手臂猛然一抖,压在金属地面上的膝盖被冲击力推着向后平移,摩擦出一片刺耳的锐音。
他已经分不清这是自己挡住的第几枚炮弹,手上撑着的重盾已经有明显的裂痕,甚至能够隐约透出远处不断爆起的枪火焰光。
要顶不住了啊
就在金兽咬牙坚持之时,一阵源自明鬼意识的无形悸动又在心底涌起。
不过这一次的悸动并不是从敌阵传来,而是金兽的后方涌起,往前席卷而去。
黄粱型墨甲?我们的人?!
猛然回头的金兽看到了一张潇洒不羁的笑脸,还有站在他身后的留着一头火红长发的女人。
“放眼整個阴阳序,恐怕也只有邹爷我会干这种事情了。这条路真是越走越窄了啊。”
冲击所过之处,枪声骤停。
据守长老会卫队营地的人和甲不约而同低下了头颅,竟像是陷入了睡梦一般。
“跟老子冲!”
沈笠披挂一具青色墨甲,左右手双持手炮,如同一头咆哮的陆行狂龙冲在最前方。
“冲啊!”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但只要他们着身的墨甲有一条赤红左臂就行。
金兽跪地的右腿猛然发力,身形弹射而起,左手翻出一个炮口,朝着远处惊醒的敌人毫不留情开火。
“轰死这群王八蛋!”
先前被压制的抬不起头的近战墨甲群人人刀剑在手,甲躯内传出的吼声汇聚成震耳欲聋的怒潮,以前方那道突前的青色身影为箭头,狠狠撞进长老会卫队的阵地。
在绝大部分的防御手段和造物陷入瘫痪的中部分院,此刻白刃和枪炮才是决胜的手段!
轰!
爆炸的气浪直接将金兽掀翻在地,那面伤痕累累的重盾连同其后的手臂一同被烧融成满地火红的铁水。
一枚枚子弹不断打在他的头盔和背铠上,身受重伤的金兽只能竭力挪动身体,护住自己核心。
“叛徒,死!”
一声怒喝连同破空的呼啸从头顶落下,金兽骇然抬头,死寂的寒光已经压进眼中。
铮!
连串火花在眼前炸开,斩向金兽头颅的刃口被一只手掌死死攥住。
“嗯?”
持刀的墨序悚然一惊,正要抽刀后退,一把匕首却闪电般贯入他的面门,刺破面甲。
“还能继续吗?”
“还还能。”
“那就不要停下。至少今夜不要.”
青兕青兕拧腕一搅,从跪倒的尸体上拔出匕首来,一刻不停往前继续冲杀。
金兽眼神复杂的看着青兕远去的背影,这个少年已经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少年。
或者现在自己应该称呼他为龙宗大人。
暴雨笼罩狮子山,兽首坐立观云观。
“刘大少爷,贫道这次为了配合你的计划,可是连压箱底的老本都掏出来了,够意思吧?”
郭丘不复昔日在狮子山下的狼狈模样,此刻身着一件素雅青袍,高坐于祖师神像之下,悠悠开口发问。
“郭道长这次仗义出手,刘某自当铭记在心。”
刘途闻言拱手道谢,将姿态放得很低。
“铭记就不用了,如今局势风云突变,今天我们对坐畅谈,明天可能就会拔刀相向。”
郭丘笑道:“所以我觉得咱们眼下最好还是一笔清一笔,以后再说以后的事情,刘少爷觉得如何?”
道人这番精明市侩的模样,说的好听一点就叫为人谨慎,说的难听一点那就目光短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