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名序七察士,一脚踩死都懒得低头的小角色,就是你口中的朋友?”
荒世烈抱臂胸前,神色睥睨,披肩的长发迎风狂舞。
“道爷是说闻到一股什么臭不可闻的味道,原来是你这个倭民的口气这么大啊。”
李钧身后一个土包上,一身道袍破烂不堪的陈乞生满脸惫懒的蹲在那里,一抹颜色轻淡的尾焰在他的头顶来回游走,细看之下才能看到那柄与长夜同色的漆黑飞剑。
荒世烈双眼微阖,“你就是那个差点被老丰臣打死的那个道门天师?”
“我跟那个铁匠之间的债,迟早要去找他算个清楚。不过道爷我现在不止是龙虎山天师,还是犬山城锦衣卫百户所一号特聘客卿,陈乞生!”
三枚雕版符篆悬于道人身后,青光阵阵。
荒世烈冷笑道:“装模作样,你还有权限能够请动道祖?”
“道爷说有,他就得有。”
陈乞生弹了弹手指,“你要是不服,可以试试。”
“马爷,马爷~”
欢快的声音从李钧拳上的指虎跳出来。
“丫头乖,马爷一会再陪你玩。”
黑色的墨甲向前一步,正面甲片层层剥离分开,将李钧赤膊的身躯包覆其中。
一枚红眼落在李钧眉心之前,传出一个压着怒火的苍老声音,“犬山城锦衣卫百户所二号特聘客卿,马王爷!”
“妈了个巴子,今天这日子真是邪了门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着急上门送死?”
一个充斥着凶戾的声音由远及近,浑身染血的范无救终于赶到,站在李钧的右手位置。
手中的绣春刀已经崩口卷刃,抗在肩头的‘背嵬’还裹着浓厚刺鼻的硝烟味道。
“就你叫荒世烈啊?”
邹四九坠在最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肃穆凝重,双手擦着鬓角,把散乱的发型重新梳好。
武序虽然不入黄粱,但决心搏命的阴阳又怎么可能只是一头硕鼠?
“义气可佳。”
荒世烈嘴角依旧挂着轻蔑的微笑,“不过很可惜,杂鱼始终就是杂鱼,哪怕集合的再多,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你要是不服,可以试试。”
李钧将陈乞生方才的话语重复一遍,俯身将脚下一团混杂着松山鲜血的泥土抓在手中,“这个位置风水不错,埋你正好合适。”
甲片翕张,气流扰动,掠过李钧充斥杀意的眉眼。
拳上的指虎冷光熠熠,身侧的巨刀兀自颤鸣。
白发青年牙关紧咬,械心悍卒满脸狞笑。
飞剑拽着尾焰,符篆照应长夜。
陈乞生和邹四九并肩而立,对视一眼,三块悬浮的雕版符纂将两人笼罩其间。
就在此刻,肆虐一夜的风雪终于平息。
乌云散开的清亮天空,一颗渺小却异常明亮的星点恰好停留在这片山崖之上。
“决死亡命,破釜沉舟。”
荒世烈沉默片刻,口中突然爆发出一声长笑:“如果不是同序之争,或许我也可以来你犬山城锦衣卫户所当一名特聘客卿。”
“锦衣是明服,不是倭衣。”
李钧淡淡回道,有暗红色的腥臭血水从左手的拳缝之中滴落。
荒世烈嘴角的笑意渐渐敛去,他眸光冷冽,深深看了李钧一眼。
“那下次就让我跟你看看,到底是你的明服,还是我倭衣,能当得上鲜花着锦这四个字!”
轰!
山崖碎裂崩塌,飞扬的尘土趁着大雪歇息的间隙,张牙舞爪。
神鬼的刺青收敛凶恶,魁伟的身躯融于夜色。
范无救颓然坐地,彻底无力动弹。
谢必安猛吐一口长气,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
陈乞生看着眼前这具如同饿狼一般扑来的墨甲,连忙高举双手,闪身让来。
“邹四九,你个王八蛋,你给老子过来受死!”
“马爷,真不怪我啊。是小花她自己要这样的。”
邹四九甩腿狂奔,仓皇逃窜。
“叔,你在想啥?”
李钧并未出声,只是静静眺望着远处大火渐熄的城市。
而在他的心中,却有一把烈焰在越烧越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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