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着能像陆淼那样,戴上手表,抹上雪花膏,自此过上富足明亮的人生。
黑黑瘦瘦如村姑一般的李月,吞咽一下口水。
鼓足勇气,捏着推荐信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国家公文英社。
周一义务下乡课迎面而来,陆淼只能先把应对陆远征的事儿,往后放。
清早,屋外蒙蒙亮,天边还挂着一轮弯月,坠着几颗星。
唐梅早早地就起来做饭了。
陆淼听着动静,睡眼蒙眬地爬起身。
傅璟佑跟在她身后揭了薄毯起来。
陆淼蹲在厨房侧檐,邻着菜地刷牙。
傅璟佑给她兑好洗脸的温水,之后在井边躬身快速洗漱。
额前支棱起的发茬挂着水珠,没来得及抹。
傅璟佑摸进蝈蝈、蛐蛐乱叫的小菜地里。
摘了两根水灵灵的黄瓜,又盯梢半天,挑着红了大半张脸的番茄摘了四五个。
陆淼洗完脸,手脸抹得香香地从屋里出来。
唐梅已经给她装好了饭盒和水瓶,正给她装袋嘱咐:
“喝水的瓶子是玻璃的,路上拿着小心点,别碰摔了割着。”
“钱拿了没有?多带一块钱在身上,防着有别的用。”
“活儿干慢点没事,累了就休息休息,午饭要好好吃。”
唐梅就是一位担心儿女的老母亲。
家里精细养着的女儿要下地干活儿,她怎么也放心不下。
絮絮叨叨的,有说不完的话。
陆淼也像是青春期里满身反骨的孩子,能理解父母的苦心,却又嫌弃父母过份唠叨。
“哎呀知道了小姨妈!”
接过手提袋,陆淼拉开袋口,任由傅璟佑把洗干净的黄瓜番茄放进去。
“我出门了啊,下午回来。”
“路上小心点。”
“知道的。”
陆淼应着声,抓着傅璟佑后腰衣服,颤巍巍坐在自行车后座。
唐梅站在门口,看着自行车晃晃悠悠驶过巷子拐角,才掩了院门进屋继续忙。
自行车“铮铮”两下在半路停下。
在家来不及吃饭,傅璟佑给陆淼买了两根油条。
陆淼小口吃着,他问:
“冷不冷?”
陆淼摇摇头。
刚进五月,早晚还是有点凉的。
不过不要紧,时节已经入夏,天亮得早,一会儿太阳出来就没事了。
陆淼早上胃口一向不怎么样,油条又油乎乎的,她吃了半根就推手不肯吃了。
傅璟佑拿她没辙,只好两下把余下的油条塞进嘴里。
给她拧了玻璃瓶盖子,看她喝了两口解腻,才继续带着她往军大去。
学校早上六点统一集合。
傅璟佑把陆淼送到学校门口,就停下了。
他给陆淼理了理耳边倾泻散下的碎发,说:
“今天下午我下课早,到时候过来接你。”
“知道了。”
陆淼“嗯”了一声,冲他挥手,小跑进学校。
傅璟佑原地看了一会儿,随后才将自行车调了个头,回去草草吃过早饭,赶着去上学。
劳动节搞劳动,应了这次节日的标题。
这次义务课,是学校好几个年级、好几个班都集中在了一起。
从学校出发,走了一个多钟头才到地方。
北方土地开春化冻得晚。